剛才搭話的人沒有挪動,他靠著牆,臉上鬍子拉碴,但那雙眼睛還是亮的,沒有麻木。
他的視線順著火光轉向宗聿他們的牢房,和宗聿對了個正著,眼底是同情和憐憫。其他人則是深深的恐懼,那個老頭更是直接衝上來想要抓汪丁,卻被衙役一鞭子抽翻。
宗聿看見這些人身上都有傷,想到進來時看到的那些刑具,宗聿還有什麼不明白?在這裡,被用刑不是稀罕事。
宗聿垂下眼,眼底是熊熊怒火,眉眼間戾氣凝聚。
汪丁站在牢房外面,一臉挑釁:「兩位不是很神氣嗎?最後還不是落在我手裡。我說過,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宗聿和江瑾年沒有搭理他,汪丁被無視,生氣地拉過一個衙役,道:「你把門打開,把他們拉出來,我要慢慢玩。」
衙役打開牢房,朝著江瑾年二人走去。他剛剛靠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宗聿一腳踹翻在地。
宗聿握住江瑾年的手,聲音冰冷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就有人得倒大霉。
衙役被踹的爬不起來,汪丁的肚子也隱隱作痛,不過他今天帶了很多人,他不怕,一個不行還有別人,他讓身旁的人全部上。
江瑾年拍拍宗聿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瑾年對上湧上來的衙役,劈掌奪下一人手裡的武器,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
眼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汪丁開始慌了,他連牢頭都抓過來,憤怒地把人推出去。
牢頭就是花錢謀的差事,在這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硬茬。今天這一幕也把他給嚇暈了,他舉著火把顫顫巍巍。
江瑾年直接越過他,一把抓住抓住想跑的汪丁,把人提進牢房。
本就不寬敞的牢房,多了一群倒地呻吟的衙役,顯得更窄了。汪丁摔了個狗啃泥,一嘴的土。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宗聿一腳踩趴回去,發出一聲慘叫。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真是反了天了,我告訴你,這裡是府衙,你們在衙門毆打朝廷官員,是死罪。我要叫我姐夫砍了你們的腦袋,誅你們九族!」
汪丁氣的大喊,他以為錢余把人抓起來,就是這兩個人黔驢技窮,不成氣候了,沒想到還是那麼厲害。
早知道他就應該把姐夫養的人手也帶來。
宗聿氣笑了:「你真是狗膽包天,還想誅我九族?我倒要看看是我的九族先沒了,還是你的九族先人頭落地!」
宗聿是皇親國戚,他的九族是當今聖上。汪丁這話要是傳出去,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江瑾年把手上的刀遞給宗聿,從衙役手上摸出地牢的鑰匙,將他們的牢房重新鎖上。這樣一來,就算其他人來了,一時半會也進不來。
汪丁聽見鎖門的聲音,尖叫道:「我姐夫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兩個人死到臨頭了。我告訴你,要是你們現在放了我,我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閉嘴。」宗聿再次踩了他一腳,清晰地聽見他骨頭斷裂的聲音。他把刀插在汪丁面前,冰冷的刀鋒照亮汪丁的那張臉。
牢頭沒挨揍,但這會兒也被嚇的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平川的地牢不是沒有收過窮凶極惡之徒,但像宗聿和江瑾年這種,直接反過來把他們抓起來的還是頭一次。
江瑾年拿過他手上的火把,照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指著地上的那些衙役。
牢頭一頭霧水,宗聿道:「讓你把他們綁起來。」
牢頭連忙點頭,但很快就犯難了:「拿什麼綁?」
「脫衣服脫褲子,需要我教你嗎?」宗聿抽刀橫斬,刀鋒落在牢頭的肩膀上。
牢頭嚇的兩眼一黑,身下傳來一股騷味,竟然是被嚇的尿褲子了。
江瑾年下意識地往後拉開距離,牢頭慘白著臉,不敢耽擱,連忙把衙役的衣服都脫下來,把他們綁成一團。
還有力氣的衙役想反抗,江瑾年適時地補上一腳,保准讓他們斷骨吐血。
牢頭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江瑾年把火把還給他,讓他當個照亮的。
汪丁還被宗聿踩在地上,臉色憋的青紫,他憤怒地咒罵。江瑾年蹲下身抓著他的頭髮按著他的腦袋往地上磕了兩下,磕的他眼冒金星,嘴裡的污言穢語都變成慘叫。
宗聿鬆開腳,江瑾年把人提起來,扔到隔壁牢房的那個老人面前。
老人已經爬起來,仇人就這樣趴在他面前,他憤怒地想要再次衝上去,可是同個牢房的人攔住了他。
所有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宗聿二人,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