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已經送到,小的先告退了,」錢四朝眾人點頭示意後,立馬離開混亂的衙門,裡面的事,可不是他能摻和進去的,東西送到了即可。
「李道長認識夏巡察使?」周侍郎問道,不待李樂只回答,周侍郎不管秋御史漆黑的臉色,嘆息一聲道:「可惜了,某人背後的人要靠不住了。」
秋御史臉色漆黑又慘白,似打翻了顏料,暈染在他臉上,他剛剛放下狠話,讓周侍郎顧忌他身後站著的右相,誰知轉眼間,這位李道士就收到了夏巡察使的賠禮。
連夏南濉都不敢得罪的人,豈是他敢得罪的。
盯著眾人的視線,秋御史身軀僵硬,他緩緩朝李樂只一禮,嘴唇囁嚅兩下,喉嚨微動,依舊未發出一點聲音,在所有人面前,向自己看不慣的道士道歉,這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他這一張老臉丟盡了,徹底沒臉見人了。
但他敢不說,敢不道歉嗎?他不敢。
秋御史眼眶微紅,強忍著心中的苦楚,喉嚨擠出聲音,緩慢道:「是我因舊事遷怒道長,無禮在先,還請道長原諒。」
李樂只將手中的小箱子遞給錢溪,冷冷看著微彎腰身,一副迫於無奈才向他道歉的秋御史。
冷冷道:「不夠,難道秋御史平常也是打人一巴掌,輕飄飄道歉,便以為這事能夠就此揭過。」
若無他不知道是何人的夏巡察使送東西過來,說是賠禮,可想而知,想要秋御史低頭向他道歉,那比登天還難。
即使夏巡察使送了東西過來,秋御史也一副被欺壓,受氣包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李樂只能牛上天,讓朝廷官員都只能受他的折辱。
他才是那該被打倒的反派一樣。
「那你要如何?」秋御史氣惱問道。
「不如何,你得罪了我,我可以選擇不原諒,你最好一輩子都不會犯錯誤,否則只要被我算出一件事,我都不會輕易饒恕你。」
李樂只神色淡淡。
在場的人也未覺得他說的有何問題。在大梁,有本事的道士就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有本事的道士,這在大梁,那是人人都知曉的事。既然得罪了,那就要做好得罪人後的下場。
秋御史跌坐在地,震驚地看向李樂只,指著他道一句話也未說出來,倏然,一口鮮血噴出,秋御史活活暈了過去。
秋御史得此下場,周侍郎和大理寺評事冷眼瞧著,無一絲對其憐憫,正如周侍郎所言,秋御史為官多年,監察百官,平日裡沒少挑他們的毛病,私下裡也就罷了,這人還喜歡在金鑾殿當著皇帝的面,告他們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