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嘟著嘴道:「我不知道怎麼伺候皇上。」
乾隆不由覺得好笑,板著臉問道:「你既然要聽審,聽出什麼來了?」
「聽出……聽出那個叫張廣泗的很倒霉。」
乾隆眉一皺,似乎又要生氣,然而最後笑了笑:「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會研墨不會?」
冰兒從來沒有伺候過書房,怯怯道:「我研過,但都是——」還沒說完乾隆就道:「哪那麼多囉嗦!研墨去。」
研墨是研過,在秀才陳昭的書房裡研過,在二奶奶素綺的房裡也研過,後來為師父譚青培抄書,也研過。只是,乾隆御用的徽墨,不像陳家的墨錠是黑黑的一條,更不似師父的墨錠永遠只有爛糟糟半截,那墨上五彩繪金,是雕樑畫棟的屋宇和山水;澄泥的硯台看起來也不顯眼,只有硯台邊上一頭水牛半露著身子,旁邊幾片荷葉,倒真有游在水中的樣子;水罐是白玉的,筆洗是紫晶的,筆架上掛著十數支湖筆,筆桿和筆頭各有不同。冰兒覺得眼花繚亂,以前覺得陳少爺的書房已經是極雅致的了,如今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
「你研這麼濃的墨,準備讓朕參加科考寫大卷子麼(1)?」乾隆見冰兒邊研墨邊看自己的文房,便開個玩笑,可惜冰兒並沒有聽懂,驚愕地抬頭看看,不知自己哪裡又做錯了。乾隆也沒有多說,坐在窗前凝神,冰兒不知道他是要寫詩,好奇地伸頭看看,突然冒出一句來:「那個碉樓是什麼?」
乾隆剛得了一句詩,正在苦苦思量對仗的一句,被這麼一打岔,蹦進腦子還未想好的詞立刻沒了,嘆口氣道:「朕先還沒罰你,你就上趕著找罵!」
冰兒不由皮了臉吐舌一笑。乾隆見她少有的笑得頑皮的樣子,火也發不出來了,道:「金川那裡近谷傍山,愛用岩石石片、河床里的卵石,以及當地的粘黑土建造成的高樓。這樓一面靠山,本身堅固無比,既可以日常居住,也是城堡一般可以禦敵。弓箭、火銃都毫無辦法,朕命調集過去的劈山大炮也只能打掉碉樓的邊角碎石。而他們居高臨下攻擊卻很容易。之前張廣泗也想了不少主意,挖地道、挖牆孔、煙燻、斷水等等,一無用處。半月旬日攻一碉,攻一碉難於克一城。所以張廣泗和訥親起了畏難之心,只管朝朕要錢要兵,卻沒有制敵的好辦法。」說到這裡,詩興也沒有了,丟了筆坐在那裡,一時也想不出辦法。
冰兒道:「盡想著怎麼毀了碉樓,既然行不通,不能換個法子?」
「換什麼法子?」
「比如暗暗地爬上去,攻他個措手不及!」
「碉樓高的八九丈,矮的也有五六丈,人又不是壁虎,說爬就爬上去麼?」乾隆說是這麼說,還是感覺心裡一亮,自語道,「 這倒也是辦法。」
冰兒來了勁,道:「我以前和師父上山採藥,有的絕壁,鳥都飛不上去,師父就用繩鉤,咬實了山岩凸凹的地方,再拿釘層層地釘牢。還沒有他攀不上的山岩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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