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候機廳好不好?」周聿澤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哄,手掌一下一下撫摸她的後腦勺,「我們先回京市。」
莫晚楹卻固執站著沒動,將埋在他胸膛的臉撤開:「抱歉,我還是不能接受。」
她雙眼周圍的皮膚一片潮紅,她仰起臉看他,眼神破碎脆弱:「周聿澤,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我說服不了我自己,你把什麼東西給我都沒用,我不相信你。」她喃喃地重複,「我不相信你……周聿澤,我不接受……」
清冷的月亮被眼底的浪潮徹底攪碎,周聿澤的眼眶也隨之紅了起來:「我要怎麼做,才能拔掉你心裡的刺?」
「我不知道。」莫晚楹流著淚,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你應該要怎麼做,或者我們本就不應該繼續,上天都把你們的劇本寫好了,你在這個時候去找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幫她渡過難關,然後順理成章在一起jsg……」
濕漉漉的眼睛突然蓋下一片滾燙的溫軟,周聿澤細細地將她的淚吻干。
「莫晚楹,我愛你。」
莫晚楹整個人呆住,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撒在她的臉上,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是周聿澤第一次說愛。直白的、清晰的表白。
腰被他的手牢牢地攬住,他的吻一路落在了唇上,春風細雨般纏綿的吻。
莫晚楹徐徐睜開眼睛,纖長的睫毛潮濕,仿佛迎風招搖的小雛花,隨著眼部動作微微顫抖。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步履匆匆的商務人士就算再怎麼忙碌,也忍不住轉頭看看這對抱在一起親吻的情侶,看著看著突然感覺有點眼熟。
畢竟這麼好看的兩張臉,辨識度極大。
耳邊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莫晚楹窘迫地推了他一下,拉開距離,雙唇被磨得紅艷:「對不起,我今天不能跟你回京市。」
說是過戶財產,不過是她稀里糊塗找的一個台階而已,但她現在清醒了,還不能下。
至少,在蘇婉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
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傷害。
周聿澤的眸光一點一點暗淡下來,仿佛烏雲遮住了星空的璀璨,他攬著她後背的手掌不自覺將她抓緊,開口:「晚楹,財產轉移在你身上,你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可我也徹底跟你綁在一起了。」莫晚楹不想聽他的徐徐善誘,「我拿了你這麼多東西,我沒有立場拒絕你了,可我還是在意,我不能原諒你,如果用金錢壓著,我不知道最後會發酵成什麼樣子,你不怕我捲走你所有的財產跑路嗎?」
周聿澤難得在這種時候還能露出一個微笑,他字字篤定:「我不怕。」
莫晚楹哽住,帶著哭腔哼了一聲:「也是,你財產的大頭都在舟行集團,只要集團還是你的,你的金山就跑不了。」
周聿澤用手掌摸了摸她後腦勺的頭發,用額頭輕輕抵了一下她的:「你跟我結婚,集團也是你的。」
「騙子!」莫晚楹氣惱,「你昨天還說集團也要給我,現在又在跟我談結婚!」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周聿澤將她的頭攬到懷裡,微低著頭跟她說話,「太早把集團給你,我手上沒權,壓不住你怎麼辦?思來想去,還是作為聘禮最合適。」
啊!誰現在有心情跟他討論這個問題!還沒取得原諒,就敢想結婚!
真的不能跟商人討價還價!
「什麼時候嫁我?」他輕輕在她耳邊問。
「不嫁!」莫晚楹急哭了,「你無賴!不准轉移話題!」
「那我們先回京市把個人財產過戶了。」
「誰稀罕你那破財產!」
「是十棟別墅九套平層外加豪車股票現金若干,是這個數量吧?不太記得了,得看段沙給我整理的明細。」
「誰稀罕你那十棟……」莫晚楹嘴巴一癟,這串中文燙嘴。
周聿澤饒有興致地親了親她猛然收住的嘴巴:「這些都沒你珍貴。」
機場喇叭在這個時候播報航班信息,正是他們所要搭乘的這一班。
30分鐘後,飛機從起飛跑道出發,起飛,收輪,衝上天際。
*
安然因為老闆請假,得空不用去劇組,所以睡了個懶覺,搶在自助西圖瀾婭餐廳關門之前,去吃了一頓早餐,晃晃悠悠地走到電梯間,準備上樓回房間。
電梯「叮」得一聲到達,安然抬眼一看,沒反應過來。
電梯內站著的兩個乘客不是別人,正是莫晚楹和周聿澤。
不是回京市辦正事去了嗎?飛機沒趕上?
安然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古怪,小心翼翼地打了個招呼,走進電梯,站到角落去,隔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