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疲憊的雙目,迷茫的看向四周,這裡……不是輜車之內,好像是營帳。梁苒躺在軟榻之上,不遠處點著燭火,昏黃的光線下,趙悲雪正在忙碌。
趙悲雪手中握著一隻小盒子,扒開蓋子,稍微取了一些桃粉色的藥膏在指尖,隨即梁苒只覺得隱秘之處一陣清涼,伴隨著微微的刺痛,梁苒這才渾然驚醒過來,趙悲雪竟是在給他難以啟齒的地方上藥。
梁苒雙眼圓睜,好似一隻受驚的貓咪,抬腿踢過去,「嘶……」反而牽扯到了羞恥的傷口,自己疼得厲害。
「小心。」趙悲雪連忙擋住,他與梁苒的目光一撞,又垂頭看到梁苒踢過來的腳尖,臉頰沒來由的紅了個徹底,仿佛一個愛害羞的小狗子,輕聲說:「別動,你有點受傷,是我……剛才太著急了,對不住。」
梁苒根本不想聽他這樣無意義的道歉,如今天色已經黑了,昏昏然一片,這一整天行露,梁苒連午膳都沒用,餓著肚子,不就是想要趙悲雪一口氣來兩次,刷滿孕期進度麼?結果趙悲雪做了什麼?完全辜負了梁苒的「重任」,別說是兩次了,堪堪做完了一次。
梁苒從不知曉,趙悲雪何時竟如此中用,需要懷孕之時,怎不見他如此盡心盡力?
想到此節,梁苒如何不氣?
梁苒冷著臉,幽幽的說:「叫你做兩次,為何如此不聽話?」
他這話一落地,趙悲雪的面頰更是紅潤,又是臉紅了。
梁苒:「……」寡人是在誇他麼?
眼下的孕期進度乃是91%,只差9點便可刷滿,偏偏其他的親密方式已經全部達到上限,唯獨剩下交#合這一個法子,梁苒雖覺得辛苦,但難道為了這9點,再等十個月麼?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梁苒是一刻也等不了,乾脆一把揪住趙悲雪的衣領,將人猛地拽上軟榻。趙悲雪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為了防止壓到梁苒,他雙手撐著軟榻,整個人弓起,好像一隻堅固的牢籠,嚴嚴密密地的罩著梁苒。
梁苒眯起黑亮的丹鳳眼,忍耐著身子的酸痛與無力,篤定的說:「再來一次,現在。」
趙悲雪的眼神豁然陷入嗜血的野獸光芒之下,但很快恢復了理智,為難的說:「可是君上方才受傷了,有一點出血,還是……」
「婆婆媽媽的。」梁苒不滿的打斷了他的關心,手掌用力一推,趙悲雪不敢與他執拗,怕弄傷了梁苒,便順著他的力道向後仰去,自己跌在軟榻上。梁苒立刻跟上,直接跨上來,反客為主的坐在趙悲雪精瘦又力布滿肌肉的腰上,眼神危險的說:「你不願意?那寡人自己來。」
趙悲雪的眼眸晦暗不清,裡面閃爍著洶湧的波濤,隨時都會吞噬他的理智,讓他徹底變成一個野獸,吐息愈發的粗重,愈發的紊亂,脖頸上慢慢爬起一突一突的青筋,趙悲雪再難以忍耐,理智啪嚓一聲破碎,猶如打碎的琉璃……
「君上!君上——」
是馮沖的嗓音。
梁苒的臉上划過一絲失望,顯然這個時候不想被人打擾。趙悲雪反應更快,一把抱住梁苒,用被子嚴嚴密密的將他裹起來,要知曉梁苒此時還穿著女服,而且未著裡衣,除了趙悲雪自己,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梁苒這幅模樣。
「君上!沖有要緊事需要立刻回稟!」馮沖的嗓音在帳外響起。
趙悲雪沙啞的說:「等著!」
馮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皇子好似對自己有意見,每次說話的語氣都很差。可馮沖沒想到自己何時得罪過他。
梁苒快速換下女服,更衣完畢,又恢復了衣冠楚楚的帝王之相,只不過他如今身子酸軟的厲害,實在站不起來,只得坐在席上,這才朗聲說:「兄長,請入內罷。」
馮沖走進來,立時便感覺有人瞪自己,且目光十足不友善,側頭一看,果然是那位趙皇子,何止是不友善,倘或左右無人,馮沖感覺自己很可能被趙皇子暗殺!
「哥哥,」梁苒喚得很是親切,面容雖憔悴了一些,卻不露出一丁點兒的不妥,詢問說:「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對對!」馮沖一打疊點頭,說:「方才派出去探路的護院回稟,說是看到了一支軍隊,他們還舉著旗幟!」
馮沖從懷中掏出一張絲絹,絲絹上是護院繪製的旗幟簡圖。
其實在古代,軍旗之上大多數繪製的都是徽紋或者圖騰一類,而並非書寫文字。馮家的護院沒有在朝廷中混跡過,所以對這些不是很了解,謹慎的將徽紋繪製下來。
梁苒一看,面上滿是驚喜,說:「這是晉王的旗徽。」
晉王乃大梁四王之首,不正是梁苒的大皇兄梁溪麼?
梁苒追問:「在何處見到了這支軍隊?」
梁溪的隊伍就在眼前,豈不是說明寡人很快便可與扈行的大部隊匯合,比想像中簡單便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