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奴才們瞧見裴姨娘那副模樣還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縮著腦袋在原地行了禮,竟然沒一個人瞧見蕭明淵這個大少爺似的。
蕭明淵也不惱,只看向裴氏:「姨娘同我院裡的下人倒是親近。」
裴氏今日本就丟了臉,如今聽這話更是氣惱,只是還沒等她說什麼,便又聽蕭明淵開口。
「這樣也好,那姨娘也算不得外人,便同他們一道在門外觀刑吧!」
裴氏神色一僵:「什......什麼觀刑?」
蕭明淵:「裴姨娘方才不是說了麼,犯了事的奴才,直接亂棍打死便是,墨書背主求榮,欺上瞞下自然應當處置了。」
蕭明淵看了一眼滿屋子的奴才,突然指了指其中二人,這正是先前跟在墨書身後的那兩個人:「你們兩個,把他拖出去,半個時辰之內,人不許咽氣。」
二人一愣,隨即沉默地上前,將軟成一灘泥不住求饒的墨書拖下去,裴氏也被趙媽媽掐著胳膊拖到門外。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皮開肉綻的沉悶聲響和哀慘的嚎叫!
蕭明淵一面執起湯匙,攪弄了一下碗中的雞湯,而後送入口中。
——有點兒涼,帶著雞肉淡淡的土腥味。
但是味道依舊淳厚濃郁。
聽著外面悅耳的聲音,蕭明淵緩緩品嘗起桌上的膳食。
直到外頭聲音逐漸消失,趙媽媽走了進來:「少爺,墨書斷氣了。」
至於裴氏,方才觀完刑便暈了過去,隨行的丫鬟婆子是抬著人走的。
蕭明淵呷了一口清茶:「今日觀過刑的下人還是放在院裡,餘下有幾個沒來的,一併打斷腿送到裴氏院中。」
門外一眾下人此刻規規矩矩地站在一處聽訓,聞言心下忍不住狠狠一顫。
「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日後若要認新主子,大可來與我明說。」
蕭明淵鳳眸深邃而暗沉,盯著他們,嘴角含笑慢條斯理開口:「我自會成全你們。」
第3章
裴氏回去便傳話說是抱病了。
半夜裡急急命人出府延醫問藥,折騰了好一番。
頭一回受了這麼大的辱,還被奪了管家的權利,裴氏簡直氣得心口疼,連著吃了好幾副舒肝鬱氣的湯藥。
只是沒過幾日,府裡頭的大小姐蕭明雪就哭著闖進她的院兒里。
說大少爺院裡的人不懂規矩,拿了本冊子就說是先世子夫人的嫁妝單子,又說上頭有些物件兒找不到了,大少爺吩咐要找找。
而後便叫人管制住她院裡的丫鬟婆子,帶著人直往房裡闖,比著屋裡頭的東西一樣一樣挑。
裴氏一聽,直接氣得紅了臉,呵斥底下人去請世子爺來做主。
卻沒想到,正巧撞見世子招待回府的大姑奶奶秦夫人。
下人說剛稟報完「大少爺讓人闖進大小姐院裡,不但拿人還搶東西」的話。
秦夫人一聽便笑了:「哦?竟然還有這等稀奇的事,那我和世子爺倒是要去看看了。」
秦夫人做姑娘的時候,便是當家理事的主兒。
此次回國公府,帶的也都是出嫁前積年伺候的老人,都不需人帶路,便領著丫鬟婆子同蕭文英過去了。
還沒進院門,便聽到裡屋裡頭大小姐蕭明雪吵嚷。
「什麼叫要我們還回去!這些明明都是國公府的東西,什麼時候成先太太的嫁妝了!」
「就算是先太太的嫁妝,先太太娘家是安平侯府,我娘是先太太親姐妹,那嫁妝放到我娘這裡有什麼錯?」
話聽到這裡,秦夫人總算是明白了,轉頭看向蕭文英。
蕭文英麵皮再厚,此刻也忍不住臊得慌,臉色發黑衝進房裡,拽著裴氏的衣領,啪的一聲,一巴掌將人從床上扇下來。
「賤人!你就是這樣教女兒的!」
裴氏被打的耳朵嗡嗡直響,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一旁的蕭明雪也沒料到這一遭,嚇得軟了腿跪在地上哽咽,連求情都不敢。一屋子丫鬟婆子更是手忙腳亂跪了一地。
秦夫人一進門看到這滿屋子狼藉的模樣,便止不住皺眉。
她在寧遠侯府當家二十多年,還從沒見過底下這般尊卑不分,亂成一鍋粥似的模樣。
「發火作甚,這不都是你縱出來的嗎?」秦夫人也不給蕭文英臉。
說起來當初安華郡主是多麼端莊得體的人,她這弟弟不是不喜歡麼?如今倒知道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