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派人去打聽千金坊和薛演消息,卻一無所獲。
為什麼蕭國公府會那般有恃無恐地掩蓋真相,並不畏懼得罪寧國公府,即便薛演這個寧國公長孫斷了一條腿。
因為寧國公在別人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
裴修文根本不敢想,到底什麼人,能壓得寧國公府都要息事寧人。
但是......
他清楚,以薛演的性子,他怎麼可能不記恨,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他動不得蕭明淵,也找不了千金坊賠罪。
那只能遷怒於旁人。
思忖至此,裴修文徹底心如死灰,撇開長兄裴修禮的手,渾身發冷地跌跌撞撞踉蹌走出蕭國公府的大門。
第12章
沒過幾日,安平侯府鬧出來一件大事。
寧國公府家的少爺薛演,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闖進安平侯府,趁著安平侯和世子不在之時,將裴修文的雙腿打折了。
斷了一條腿,薛演卻像是變了一個人樣,周身都帶著一股從墳墓裡帶出來的陰氣似的,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裴修文,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說過,你別落到我的手上。」薛演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卻無法動彈的腿,陰沉的雙眼帶著狠色。
自從知道自己的腿被那凶獸咬斷,薛演原本就喜怒無常的性子,就越發暴戾陰晴不定了!
可偏偏他不能立刻報仇!
當初將他送回寧國公府的,是宮中的禁衛,事後又有秦王殿下宣煬和晉王殿下宣燼先後來寧國公府「敲打」他。
薛演便知道,他這一條腿,算是白廢了!
但是薛演記得那日他在千金坊,蕭明淵在他昏迷之時說的那些話。
也記得,是誰在那花豹身上的鐵鏈動的手腳!
裴,修,文。
若不是他說要給蕭明淵下套,自己絕不會在當日出現在千金坊,更不會成為一個廢人!
不過,就算是他廢了,那他也依舊是他父親唯一的子嗣,寧國公府唯一的長孫。
絕不是區區一個安平侯府能比的!更不是一個侯府小少爺能隨意算計的!
薛演神色狠戾,看著裴修文拖著雙腿,像是一條死狗一樣,在地上打滾的模樣,才終於感覺到了些許快意。
安平侯府周圍的家丁,全被薛演帶來的侍從制住。
連去後院主子面前,通報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人出手十分狠辣,畢竟都是當初跟著薛演爺爺上過戰場的好手,對付安平侯府那些只會三腳貓功夫的護院,就和抓雞仔似的容易。
底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國公府的人在安平侯府里動手。
裴修文悽慘地哀嚎著,沒過一會兒,便在薛演陰惻惻的眼神之中,痛得昏死過去。
等醒過來時,薛演早就已經揚長而去。
.
蕭明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秦夫人商議打點行囊。
聽到寧國公家的大少爺,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兒。
秦夫人也不過是冷笑了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轉頭對著蕭明淵開口:「你不必理會這事,薛家小子再如何囂張,我們蕭國公府也是不怕的,就算是寧國公老爺子來了,姑母也替你撐得起腰。」
蕭明淵心下一暖,笑著開口:「有姑母護著,侄兒自然不懼。」
秦夫人嘆了一口氣:「只可憐你遭了這一場罪,如今又要去莊子上調理才行。」
她拍了拍蕭明淵的手,細細說:「京郊那處溫泉莊子,是你祖父當年打了勝仗陛下親賜的,那處風水極好,莊子上的溫泉,也是湯泉行宮的一道支流引下來的,極能養人。你今年遭了兩次大劫,只怕傷了底子,是該去將養將養才好。」
蕭明淵點點頭:「姑母的苦心,侄兒明白。」
以秦夫人的手段,自然對那日,晉王殿下宣燼前來府上的事瞭若指掌。
她雖然是女兒身,但是比起蕭文英這個糊塗世子,卻更明事曉理許多。
眼下朝中太子居嫡居長,又素有賢名,得陛下倚重、朝臣愛戴,正是國本安穩之象。
他們底下這些臣子,也正該一門心思為朝廷和陛下盡忠效力才是。
對於藩王,他們這些勛貴臣子們,只可淺交,不可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