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對蕭明淵方才的話,沒有半分反應。
更別說要替他這個親弟弟,告誡這個出言不遜的外人!
蕭明淵抬起鳳眸,冷冷看了宣玟一眼,深邃如墨的雙眸,比數年前宣玟第一次見到的更銳利森寒。
並且……
毫不掩飾尖銳敵意和帶著驅逐意味的警告!
他心底猛地一陣發寒!
方才那一瞬,他甚至覺得……如果這位定遠侯手上有一把刀,恐怕會直接將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原……原來是這樣。」宣玟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最後一點兒力氣,勉強笑了一下。
他眼神躲閃地垂下,掩蓋住眼底的不甘和畏懼。
「既……既然今日有小侯爺照看著大哥,那……那我就不叨擾了!大哥,我先同伴讀一起去練習了。」
匆匆告了一聲罪,宣玟再不敢多停留一刻。
還沒等宣珩回應,便轉身像是遇見惡鬼般的逃開了。
躲在自家大哥身後的宣琅,跟著自家大哥大眼瞪小眼,而後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這就跑了?」
宣瑢也鬆了一口氣。
圓潤的肉臉跟著顫了顫,沒有方才那般緊繃了。
他就說嘛!
單看蕭明淵今早面對那般囂張跋扈的十七皇子,都能不落於下風。
想必是不會讓宣珩堂哥吃什麼虧的!
要說起來,雖然蕭明淵看著有些嚇人,但是宣瑢倒也不是十分害怕。
至少在大堂兄面前,這位小侯爺只是有些不好相處,難以親近。
但只要能抱緊大堂兄大腿便好!
看在宣珩堂兄的面子上,至少小侯爺不會對他們有太大的敵意,頂多就是無事。
就像是盤踞山林的猛虎,並不會多給地上一隻草蚱蜢一個眼神。
反倒是那位宣玟堂兄......
許是宣瑢有幾分小動物般的直覺。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陰森森的。
往常在弘文殿,對方似乎同宣珩堂哥也並不是十分的親近。
對著誰都笑吟吟的模樣,但是不經意總能讓人察覺出一絲陰鬱的感覺,就像是毒蛇一樣。
不過好在父王先前只同他交代過,要聽宣珩堂兄的話。
至於宣玟麼......他不大喜歡,還是少相交為好!
.
「蕭哥哥,你......親自教我射箭嗎?」小皇孫眼睛亮亮地看著蕭明淵,含了幾分竊喜般的開口問道。
宣珩方才背對著宣玟,並未察覺到自家蕭哥哥和二弟的眉眼官司。
只是聽見蕭明淵說了句要教導自己騎射,心底正歡喜呢,便聽二弟宣玟說與伴讀去練習。
不過自己這二弟向來自有安排。
況且......蕭哥哥似乎也同他脾氣也有些合不來......
嗯,不在一處待著也好!
蕭明淵抬手輕輕撫了撫小皇孫的發尾,方才面上的冷淡盡數消融。
鳳眸含著笑意,看著自家小殿下:「嗯,既然隨珩兒來了,我自然要將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好好教一教我家小殿下。」
「怎麼?珩兒......難道是怕我不如武師傅們心細,教不會你麼?」
「當然不是!蕭哥哥......自然,是比旁人都厲害的。」宣珩輕聲說著,又有些猶豫地看向蕭明淵。
「只是我已經有一段時日沒練騎射了,怕是會拖蕭哥哥的後腿。」
宣珩幼時身體便弱,小時候三天兩頭受涼發熱,直到十歲才慢慢好些了。
先太子也是因為顧惜自己這長子的身體,直到十一二歲,才允許宣珩練習騎射。
在習武一事上頭,也並不對長子十分嚴厲。
故而宣珩在騎射上並不十分精通。
只是能騎馬拉弓。
準頭上,便比不得二叔三叔家的幾個自小習武的堂弟了!
馬上騎射以前倒是練過三十步遠的,只能說表現平平,能不脫靶就是了。
今日......還是頭一次練習五十步外的靶子。
方才武師傅教學之時,他試了兩次,連將弓拉開都有些吃力......
若是往常便罷了。
可在蕭明淵面前,宣珩心底總歸是有些害怕,自己在蕭哥哥面前丟臉拖後腿。
蕭明淵瞧見小皇孫可憐巴巴的眼神,便已經忍不住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