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抬手將手中的密函撂開,冷笑道:「她最大的儀仗都要沒指望了,哪裡有空理手裡頭暫關的宮務?」
「眼下怕是恨不得飛到行宮去,將自己的好兒子給撈出來。」
底下人連聲應道:」主子料事如神,這些日子,咱們手下日日安排了暗線在盧氏府邸周圍看著,可是熱鬧得很,人脈都動到陛下跟前兒的龍禁尉上頭了。」
「不過屬下依著主子的吩咐,讓人截留住了消息。」
「順騰摸出來的那些細作,眼下也已經悄悄處置了,行宮裡頭的信兒,沒一丁點兒透露到盧家人跟前兒的。」
蕭明淵心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那位「盧妃娘娘」到底也是個人物。
除了承華殿內插不下人手,便是連御前都有她的人。
也難怪,久居深宮之中,卻能助盧老大人從齊王和趙王的手底下脫身......
如今又是如此的「臨危不亂」,這般節骨眼兒上,都能尋到金蟬脫殼之法來破局。
不過,若不是她藏得夠深,當初先太子怕是早就追查到她的身上了。
也不至於如今讓他使法子在宣玟那裡詐出底細來。
「繼續盯著盧家上下,和那位盧妃娘娘。」蕭明淵沉聲吩咐道。
他很是好奇,倘若到時候盧妃發覺自己鑽入套中,到底打算如何解救自己和自己的好兒子。
「是,屬下等一定盡心竭力,替主子辦差。」
蕭明淵笑了笑,想起什麼似的:「對了這兩日我外祖母那處,怕是有些擔驚受怕。」
他帶著自家小太孫暗地裡出行之事,只隨意尋了個藉口同陛下告了聲假。
因著時間匆忙,又怕事先走漏了風聲,便是連長寧長公主那處,都不曾留下半句話。
那日齊王和趙王生事,怕是將她老人家驚著了。
不過聽聞那日長寧長公主嚴守住了行宮,又幾句話勸住了皇帝。
以他外祖母的敏銳心思,怕是猜到了些東西。
不過到底是他的不是,叫長輩如此大年紀還這般擔驚受怕。
「莊子上沒什麼好的,不過前些日子我本來替她老人家準備了一張上好的銀狐皮子,這幾日才鞣製好了。」
蕭明淵看著底下的人:「你回去後將東西托人送到長公主身邊兒的女官手裡,叫青鸞的。」
「順便替你主子去告聲罪,就說等事情了了,我自去她老人家跟前兒認罰。」
「認什麼罰?」正在這時,外間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蕭明淵有些意外地起身迎上前去,瞧見一身穿戴整齊的宣珩。
含笑問道:「外頭天剛剛才亮,怎麼沒等我回去便起來了?」
宣珩開口:「我方才醒了沒多久,沒瞧見你人......問過人才知道你晨起練武去了。」
他覺有些輕,以前夜裡睡得也少,沒蕭明淵在身側陪著,總是睡得不安穩沒多久就醒了。
小皇孫殿下低聲道:「我......醒了睡不著,便自己起來了,本來無事打算來尋你,沒想到你正同人說話呢。」
以往蕭明淵有什麼事,向來是不瞞著自己的,宣珩也知道蕭明淵的性子,才不曾見外。
蕭明淵嘆了一口氣。
瞥了一眼底下的人,隨意擺了擺手讓人退下了。
而後上前牽著自家小殿下的手:「要尋我,隨意差使底下的人來便是了,我方才出了一身汗,不好粘帶到你身上。」
自家小殿下愛潔,蕭明淵自然處處都注意這些細緻的地方。
以往在承華殿,他晨起都是陪著宣珩起身用膳上了早朝,等事後去軍營點卯,再在營里練武練兵。
等練完之後,再在營里沐浴更衣之後,才會回宮。
方才本該回去沐浴的,卻被底下人絆住了腳,一時半刻沒回去,沒想到自家小殿下倒尋來了。
宣珩抬眼看了一眼蕭明淵,湊上前親了親對方的唇角:「粘帶了也無妨,我......我已經讓人備好熱水了......」
他喜歡蕭明淵身上的味道,也很喜歡緊貼著蕭明淵,感受他寵溺呵護的疼愛和喜歡。
蕭明淵眸色一黯,俯身將人一把帶進自己懷裡,垂首攫取住含羞帶怯地柔軟之處,咬著懷裡小殿下的唇角。
沉著眼啞聲逼問:「一大清早就來招我是不是?」
他這些日子簡直都要忍成神仙了。
這沒眼色的小東西,還敢這般莽莽撞撞地上前來勾弄招惹人。
小皇孫殿下一驚,連忙抬手摟住人的脖頸。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蕭哥哥......」宣珩臉色一紅,低聲替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