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讓我省些心吧!」
他說去,見侄女似乎心緒不佳,倒還敷衍「嗯」了一聲。
杜致祁捂著頭痛坐了下來。
杜泠靜則一路往回去,經過正院,瞧見一片裙擺。
有人似乎急急避開,裙擺卻還露在外面。
秋霖耳語一句,「是二姑娘。方才二姑娘一直留意著前院姑娘、侯爺和二老爺的情形。」
她留意前院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自己走過來,她緣何要急急避開?
但這會杜泠靜沒心思細究,目光又從杜潤青那片裙擺上掃過,回了西院。
她叫秋霖去拿了空匣子來,自己低頭去解開腰間的鑰匙。
她不想當那位侯爺的夫人,自也不要他的鑰匙。
只是這鑰匙竟系得緊極了,似乎用了某種特殊的系法,她親自解了半晌,秋霖也過來幫忙,兩人居然都沒能解開。
「瞧著像個活扣,解起來又是死扣,就扣在姑娘腰上了,這怎麼辦?」
杜泠靜不由想起方才,她不要那陸侯的東西,他卻非近到她身前,系在她腰間。
她一默,忽的拿了剪子。
秋霖嚇了一跳,「姑娘,到底是侯爺給的鑰匙,繫著侯府的絛子。」
怎好剪了?
她說去見姑娘越發沉默,但拿起剪子,直將自己腰間的系帶剪斷開來。
系帶剪斷,鑰匙咣當落下。
姑娘沒看一眼,抽身去了書桌旁邊。
她翻開舊書稿開始修書,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秋霖已經不敢弄出一點動靜——
姑娘最不悅的時候,就是她一言不發開始修書的時候。
這書一修,一直修到了夜幕四合,燈火點亮起來。
秋霖正要進去給姑娘挑燈,恰丫鬟艾葉回來了。
「秋霖姐,姑娘讓我打聽的永定侯的事情,都打聽到了。」
秋霖一喜,而書房裡姑娘終於出了聲。
「艾葉進來回話。」
「是!」
第14章
「艾葉進來回話。」
房中傳出了杜泠靜的聲音,丫鬟艾葉連忙應聲進了門去。
昨日杜泠靜就讓艾葉在京中打聽,陸慎如緣何到二十有五還沒娶妻,沒想到艾葉還沒打聽回來,他今日倒是登了門。
杜泠靜直接問過去。
這是那位侯爺身上最不尋常的地方,若能探到真實,或許能替她尋到一絲機會。
艾葉回了話。
「回姑娘,京中好奇此事的人相當之多,只要提到永定侯,除了他說他手握重兵、扶持慧王、與文臣分庭抗禮,便也就是此事了。只是奴婢打聽了一圈,說辭倒是不一的。」
杜泠靜頷首示意她說來。
艾葉道,「說法最多的,是陸侯一直在等人,他們先說他等得是國舅爺家的千金。」
當今皇上生母早逝,為登基之前,國舅和國舅夫人對其頗為照料。待到皇上榮登大寶,便封國舅為信雲伯,提任錦衣衛指揮使,又特封國舅夫人為保國夫人。
國舅夫妻育有兩子一女,其中這一女是信雲伯府唯一的千金,今歲才一十四,翻過年開春才及笄。
以信雲伯府的榮寵,陸侯一等再等不為過,更不要說保國夫人恰就姓陸,正就出身永定侯府陸氏,雖然是旁枝,卻也算得上陸侯的姑母。
這樁親事是最被坊間看好的,侯爺一等多年也說得過去了。
今歲就有不少人押寶聖旨賜婚侯爺迎娶國舅千金,明歲開春一過就迎娶。
但聖旨落定,這些賭/徒全在賭坊里血本無歸。
艾葉道,「關於侯爺在等國舅千金的說法,散了大半。」
她看了一眼座上的姑娘,「如今說這個的,還不如說侯爺一等多年,其實是在等姑娘的人多。」
杜泠靜皺了眉。
「無稽之談。」
艾葉忙換了另外的聽聞,「除此之外,議論最多的還是韃靼公主的傳聞。有說侯爺曾與一韃靼公主,也有說是部落貴女姻緣前定,因身份有別不能迎娶。但也有說那韃靼貴女飄落到了京中坊間,是秉燭樓從前的歌姬,秉燭樓就離著侯府的積慶坊不遠,侯爺恰是常客。」
杜泠靜聽得皺眉,「就這些?」
艾葉卻道,「其實還有個說法。」
她有點難以啟齒,卻還是道,「有說侯爺從前在邊關作戰受過傷,遲遲未能娶妻,恐怕是因著……不能人道了。」
這話沒說完,杜泠靜還沒怎樣,旁邊的秋霖先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