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夫人讓梁氏親自過去,將杜潤青迎進了門裡來。
杜潤青不敢勞動舅母,萬老夫人卻只管讓她坐下,先問了身子如何,又看了大夫開的方子,見她還有些虛弱,親自送她去了廂房裡。
杜潤青再沒想到廂房改了模樣,一應物什貴重精緻起來。
她剛要說什麼,卻見外祖母將人都打發了下去,房中只剩下了祖孫兩人。
杜潤青有些不知所措,卻聽見外祖母跟她笑著開口道。
「廿九就是你的及笄禮,這兩日安心在外祖母這裡好好養著,等及笄那日,外祖母好生給你辦上一場。」
姐姐和侯爺的婚事當頭,杜潤青都快把自己及笄的事情忘了。
她低著頭說算了吧,「外祖母別為孫女操心,只在家中插了簪就是了。」
「那怎麼能行?及笄後你就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怎能草率?」
萬老夫人不認可,但杜潤青卻一點嫁人的心思都沒有,她的頭越發低了,「孫女不想嫁人……」
但這話一出口,她就見著萬老夫人挑了眉。
「你才跟你大姐住了幾日,怎麼就學著她那般離經叛道起來?」
語氣頗有幾分嚴肅,杜潤青立時閉上了嘴巴。
她見外祖母正肅了神色瞧了她,「我素來是怎麼教你的?生為女子,在世間最是不易,若不聰明些,更是行路難。你說,做個聰明的女子當如何?」
她問了過來,杜潤青哪敢不答,連忙道。
「當、當貞矜柔順,順勢而為。」
見她答了上來,萬老夫人目露幾分滿意之色。
「正是。這世道是男人的世道,我們能做的,便是依附在男人身邊,聰明地審時度勢,將自己的日子過好。」
她緩聲道,「似你大姐那樣,讀了些書就跋扈起來,不顧旁人,恣意妄為,最是要不得。」
萬老夫人說到此處,哼著嘆了一聲。
「其實這錯也不全然怪她,是她這名字本身就起錯了。女人到世間要興旺家族,洽和門庭,她父親卻給她取了這麼個名字。」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
泠靜。
「聽聽這名,只顧獨身靜逸,這是女子該有的名字?若她後半生還想安順喜樂,以我之見,應先改個名字。」
杜潤青忽的想起舅母梁氏進門之後,外祖母就給她改了名。
原本舅母閨名是何,她不記得了,但外祖母給她另取「恭」、「容」二字,之後,舅母便只叫梁氏恭容。
後一度,外祖母覺得自己這名字頗為男相,不夠嬌柔喜樂,但一時沒顧上給她改名。
這會,她不敢說話,只聽外祖母道,「名字最是影響人一輩子,她那名字實實在在是錯了,往後的日子也過不好。」
杜潤青有些迷惑。
「可是姐姐要嫁給侯爺了,又怎麼會過的差?」
她啞聲說出這話,外祖母卻笑了起來,目光落在她臉上。
「若外祖母猜的不錯,這才是你的病根吧?陸侯,正是你心裡念念不忘的意中人,是也不是?」
杜潤青一下怔住了。她本就因著高燒而發昏的腦袋,此時空了一空。
外祖母……怎麼知道?
她恍惚起來,腦海中卻不禁浮現出,她第一次見到侯爺的情形。
那是去歲她剛來京城的時,母親突然發病,附近的兩位大夫施針,都沒能讓母親鎮定下來。而外祖母和舅母出京禮佛,她無奈之際只能拿著父親的帖子,親自往城西去請治癔症的名醫。
誰想半路竟被一眾達官貴人的車馬堵了路,她急得不行,讓小廝前去求貴人通融讓路。
沒想到站在路中央的,正就是永定侯爺陸慎如。
彼時她聽到這位侯爺的名號,心裡就是一驚。誰想侯爺聽聞她的來意,往她馬車上看了過來。
「原來是杜家的馬車,」他說完,直接跟同行的一眾官員開口,「請諸位給陸某個面子,讓杜家的馬車先行。」
她訝然,不等她回神,一眾達官貴人已紛紛給她讓出道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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