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怎麼能設計了她,又一遍遍地騙她呢?
阮恭心裡酸澀得難受,若是秋霖在此,一定要氣哭了。
但姑娘就在街邊,靜默地低著頭走著。
杜泠靜把賜婚前後的事情,終於理清楚了。
他借邵伯舉之事讓她入了局,之後突然聖旨賜婚,雖然滿京城都意外,但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這是聖意如此。
更不要提,連他自己都如此說。
他騙她,說聖意難違。
杜泠靜撩起一縷額角的碎發,輕輕挽在耳後,風裡隱約有了冰雪之意。
不過尚有一樁事她理不清楚。
枕月樓那日,確實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見到他。
而他的聲音,亦是陌生。
他一步一步設計娶她,她卻根本不認識他……
冷氣從地面滲透上來,冷風也灌入她領口袖箭。
她身上越發地冷了。
街邊燈火昏暗起來,只有裡面的宮城和外面的城樓,如同兩隻巨獸,沉默而冷肅地於黑暗中,不知悄然看著此間,佇立了多久。
但咚咚的馬蹄聲突然響在了面前。
杜泠靜抬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路前面打馬而來的男人。
他在人潮中一眼看見她,便翻身下馬,他衣袍翻飛,他快步而來。
可杜泠靜在這一瞬的下意識,卻是連退兩步,向後避去。
「泉泉……」
杜泠靜定住了腳步。
她從枕月樓里出來,才兩刻鐘吧。
她見著他步子越走越快,直到一步到了她身前,他沒立刻說什麼,只是低著仔細打量她的神色。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消息了。
而杜泠靜開了口。
「為什麼?」
她長眉蹙著靜靜向他看來,如同她身後闌珊燈光遠遠照在他臉上。
男人回答了她。
「我曾見過娘子,確實非在枕月樓。但一見傾心,無法自拔,是真的。」
那年,他重傷被杜閣老安置在勉樓暗隔里,閣老告訴他,他家中女兒常來勉樓,並不知勉樓里有暗隔,但她最愛這書樓里的書,不知何時就會過來,無需理會她。
他那會傷勢都料理不清了,心想,又怎有工夫理會一個姑娘?
但他剛住進來的那晚,因著傷口的痛,他到子時都沒能睡下,兀自倚在牆上養神。
可她突然提燈而來,踩了月光,將她如水的眉眼,一瞬照進了他的眼睛裡……
他說一見傾心是真的。
京城闌珊的燈火中,她問。
「何時?」
她忽的問了這個問題,陸慎如默了一瞬。
「三年前。」
三年前?三郎過世之後?
杜泠靜看著他的眼睛,笑了一聲。
他又騙她……
原來陸慎如陸侯爺,是真的不可能跟她坦誠相待,不瞞不疑的。
她想太多了。
她低了頭,錯開他繼續往前走去。
半空中隱隱有些晶亮的東西,撲簌簌落下來。
她不信,男人深皺著眉,閉了閉眼睛。
但他什麼都沒再說,就只跟在她身後,遠遠地,城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整座京城在夜幕中閉鎖起來。
燈火越加闌珊,從黑黢黢的夜空里撲簌簌飄來的濕意落滿人肩頭。
男人解下披風裹在杜泠靜肩頭。
她腳步停了停,說了一句。
「我想回青州。」
話音未落,他立時開口。
「不行。」
杜泠靜沉默了,衣襟上沾滿了白色的花片,一片疊著一片,都壓在她身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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