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前後五六日了,日子一腳跨進了三月里,他還是根本不許她出門。
可見是連貴妃娘娘,也根本管不了他。
此時杜泠靜見他回來,就要睡去西廂房裡去。門還沒出去,就被他握住了小臂。
「你六天六晚,都沒同我說一句話了。」
從他讓嬤嬤薰香那晚之後。
可他把她關在家裡不放她出去,連娘娘都奈何不了他,就如同他在朝堂里呼風喚雨,連竇閣老都不能壓下他一樣,他想怎樣就可以怎樣。若是慧王殿下上位,那麼普天之下,更是任他予取予求。
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不欲同他多說一個字,他還能撬開她的嘴巴不成。
她越發繃緊雙唇不言語。
她一臉的冷淡,似河冰墜在心口之上,冷得令人心口縮了又縮。
但她不說話,他有什麼辦法能強迫她開口,只能將她打橫抱起,將她困在床榻裡面。
帷帳之間,迫她與他共枕同眠。
……
次日他去上了朝,宮裡卻來了人,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孟姑姑,自未嫁前就伺候她的人。
孟姑姑對侯府自是熟門熟路,但侯府如今的女主人已經換了人,孟姑姑絲毫不託大,不緊不慢地在外等待。
杜泠靜卻沒想到娘娘派了孟姑姑來,連忙換了衣裳往前廳迎接。
她甫一到廳里,就明白了孟姑姑的來意。
貴妃娘娘讓人賞賜了好多東西下來,打了慧王殿下尤愛她那海貝風鈴的名義。可這些物什價值遠在風鈴之上。
娘娘不是道謝的,是實在拿自己的弟弟沒有辦法,來「道歉」的。
杜泠靜當不得,孟姑姑卻讓她只管謝恩領下,接著遣了人散了,單獨從袖中取出一物來。
「娘娘說那些都不當什麼,侯夫人也不缺這些金銀珠寶。但娘娘只盼夫人這些日子能稍稍開懷些,拾起從前的手藝,給夫人打了條絡子。」
話音落地,杜泠靜嚇了一大跳。
她連忙站起了身來,「怎敢當娘娘為我打絡子?!」
這事若說出去,當然是沒有規矩的事,但孟姑姑卻道。
「娘娘已經打了,夫人就手下吧,侯爺脾氣確實……唉,只盼夫人別太計較。」
杜泠靜心裡明了。
絡子其實不是給她打的,是為了娘娘那沒人奈何得了的權臣胞弟。
娘娘也是心軟之人,同某人真是不一樣。
杜泠靜只好接在了手中,收了過來,要叩謝,又被孟姑姑扶了起來。
那是一條水綠色的長絛子,可以系在腰間,也可懸於裙邊。疊放在一起時,只覺製法繁複靜美,是杜泠靜完全不曾見過的,但讓那絛子垂下來,卻如同流水自腰間流淌而下,猶如山澗里的飛瀑一樣。
杜泠靜怔然,「娘娘手藝巧奪天工,對泠靜亦是太過垂青。」
孟姑姑笑道,「娘娘只盼夫人能開懷些。」
她道這種技法本身就有祈福之意,「娘娘讓夫人不必放起來,時常戴著才好。」
她說著又從袖中取出一條絛子裡,「其實還有一條,是娘娘順手,替侯爺也打了。」
但相比方才那條如同流水一般的絛子,這條給某人的,卻黑不溜秋,且用了硬線,在尾出團成了一條黑團。
杜泠靜看得迷糊,孟姑姑清咳一聲。
「娘娘也是氣到了,打了條發了黑的石頭的絛子給侯爺……」
發了黑的石頭……
杜泠靜緊緊抿住雙唇,才將不該有的笑壓了下去。
她連忙岔開話,贊了貴妃娘娘的女紅,「想來娘娘時常為皇上和小殿下動些針線。」
她說去,不想孟姑姑沒有接話。
孟姑姑道,「娘娘確實善於女紅,尤其擅這種極其複雜的絛子,宮裡的針線局裡,會做這等絡子的人也沒幾個。」
但她說打這種絛子太過費心神,「娘娘尋常也是無暇,多年未成做過了,尤其自雍王殿下離宮別住之後……」
孟姑姑說到這,不再繼續,只輕嘆了一聲。
杜泠靜多少了解一些。
雍王自他生母邵氏去世後,兩三歲就跟了剛嫁了殷王的陸懷如,一直跟著她長大,從一個步子蹣跚的小兒,到漸漸長成少年。他不會記得生母邵氏,但一定記得將他養大的陸懷如。
可最終,母子還是生了嫌隙。
關於宮裡眾人的密事,杜泠靜也是一知半解,恐怕除了當事之人,以及「無所不能、無所不通」的陸侯,旁人都不能知曉全貌。
好似陸懷如當年嫁進殷王府的事,彼時杜泠靜正隨父親在京中,算是親見了此事,卻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正是弘啟十四年,永定軍被困關外,韃靼突然要與朝廷議和,朝中文武就主和還是主戰,幾乎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彼時先帝的三、四、五皇子皆南下代先皇祭祖,並不受寵的殷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未能同行,留在了京中。
但先皇因文武之間主和還是主戰爭論不休,他亦無法決斷,竟急火攻心病倒。這等時候,幾位爭儲的年長的皇子皆不在,只能領殷王臨時監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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