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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闊綽,無人比得了他。杜泠靜暗道。

過了一會,歌舞稍歇,他便叫了她,「走吧。」

眼下天還沒黑,日頭斜趟在原處的城樓齒縫上,杜泠靜原以為他今日要同她在枕月樓吃飯,不想這麼快就要把她關回家。

她抿唇不言,男人猜到了她的想法,低聲解釋。

「澄清坊東路修整好了,讓枕月樓把席面送過去,我們今日就在東路里用飯。」

杜泠靜聞言,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

澄清坊是他從她叔父手裡討回來的,他討回來之後,便叫宗大總管親自督工,將擴進來的東路整個修葺一番,與原本的中西兩路並在一起。

此事杜泠靜初初還問過幾次,後來忙于歸林樓的便沒再管過,沒想到他都給她全修好了。

他為她做的,似乎總比她看見的,多得多。

念及此,杜泠靜便沒再跟他置氣,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眸色完全和軟了下來,目光似將眸中的墨色輕輕落在她身上,他不禁伸手要握住她的手。

但杜泠靜卻早已料到,在他伸手之前,當先背了手去。

男人在她袖擺下,握了個空,微怔,又低頭輕輕笑了一聲。

他還要說什麼,杜泠靜也已經預判了,在他開口之前出了雅間,下了樓去。

身後有他無奈的嘆息。

杜泠靜想到他素日支配所有,連娘娘的話都不停,此刻不由覺得暢快。

枕月樓的大堂里又揚起了鼓樂聲,鼓點咚咚輕快,大掌柜見侯爺與夫人要走,連忙前來相送。

杜泠靜贊了幾句枕月樓今日的花釀花茶與花餅,大掌柜眉開眼笑地道謝,陸侯令人另外賞了重金。

言下之意,重重有賞!

杜泠靜不由從眼角瞧了他一眼,他一下就捉到了她的目光,更捉到了她眸中幾不可察的笑意。

那只會說「重重有賞」的紅嘴綠鸚哥,自兩人爭執之後,再沒來過正院了……

男人看出來她的嘲笑,哼笑起來。

杜泠靜連忙轉過身去,大掌柜則滿頭霧水,不知侯爺與夫人在打什麼啞謎。

但終歸不是壞事,也跟著笑起來。

一時竟弄得杜泠靜真的要笑了。

她快步往樓梯間處下樓。

誰想步子快了,竟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擺。

杜泠靜身形登時一歪。

可下一息就被人掌心扶住腰間,穩了下來。

他立刻低頭向她腳下看去,「崴腳了?!」

話語有種莫名的熟悉。

不好好在杜泠靜只是踩了自己的裙擺而已,跟他搖頭。

他鬆了口氣,「嚇到沒?」

陸慎如又問去,見她又搖了搖頭,髮髻上搖動的簪穗左右晃動。

她今日沒戴他給她的那套紅珊瑚頭面,但這套珍珠頭面在此刻昏暗的樓道間,卻熠熠生輝。

波動間恰如她長眉之下的水眸,眸色里仿佛還殘留著方才笑話他的兩分淺笑。

多久,他沒見過她這般對他笑了?

「泉泉。」

他將她往懷中攬來,低聲喚了她的小字。

樓道中的人俱都退沒了影。

外面的鼓樂聲遠遠如輕紗一般飄著。

男人近到她臉側。

「我們和好吧。」

杜泠靜頓了頓。

他的氣息籠著她,手就握在她腰間,這一刻的動作,與方才那句問語,令杜泠靜不由地就想到了她初回京城,第一次踏入枕月樓里。

那天她是來見邵伯舉的,卻在這樓道間遇見了他。

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

他問她有沒有崴了腳,接著便道此間沒有什麼好人,勸她不要去見邵伯舉了。

那會她甚是迷惑,但如今想來,他提前知道聖旨只會將她賜給他,她見不見邵伯舉都不重要。

而邵伯舉也確實不是好人,可是他呢。

他所謂地初次見面,便扶住了她的腰,同她說那許多話。

他陸侯看起來,才不像個好人。

而那天邵氏兄弟從枕月樓離去,她又在大堂坐了一陣,而他就在枕月樓西樓的三樓上。

當時她遠遠地仰頭看他,再沒想過自己與他會做了聖旨落定的夫妻。

可不管是那會,還是如今,杜泠靜不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的面容與聲音,在何處曾經遇過。

他說是三年前,不過有時哄她的罷了。

那麼是什麼時候呢?

大堂的鼓樂聲緊了起來,咚咚地敲在人耳朵里,震在狹窄的樓梯間。

「泉泉,我們和好吧。」他輕握她的肩頭。

但杜泠靜卻收回了臉上多餘的神色,側身從他懷中抽出身來,下了樓去。

……

之後的馬車裡,又變得靜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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