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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嘉高高地朝她揮了手,春風將她的身影與輕快悅色一併吹進車窗里來。

杜泠靜心下亦不由輕快,迎著雨也跟她擺了擺手。

崇平親自駕馬,馬車很快停在門前。

有人先下了馬車,挑傘接了她下來。

杜泠靜自是不用挑傘,卻這才看見門下年嘉高高舉著一隻手,替她自己和魏琮打了傘。

杜泠靜微訝,看見一旁魏世子十分無奈,轉頭同年嘉道,「郡主,還是我來吧,還不至於扯了傷勢。」

然而年嘉卻遲疑又搖頭,「母妃說我沒把世子你照看好,我再讓你打傘,回頭被她知道了,說不準還要告訴太妃娘娘。」

「可是郡主,已經把傘打到我頭上來了。」

魏琮身形極高,年嘉就算舉著手,此刻也是把傘掛在了魏琮的發冠上。

年嘉:「……」

但她真的怕挨訓,「……世子忍忍不行嗎?」

杜泠靜見魏琮微頓,又笑起來。

「自是行的。」

杜泠靜也跟著笑了,一旁有人看她。

杜泠靜正不欲與他共在傘下,待四人相互見禮,她上前拉了年嘉,「你給我打傘吧,別為難世子了。」

年嘉連忙道好,杜泠靜接過傘來。

另一邊的魏琮卻沒得讓侯爺替他撐傘,男人直接讓崇平過來為他打傘,又問起了他傷勢恢復得如何。

年嘉則引著杜泠靜去了一處安靜的落腳院子。

將門窗打開,兩人坐在門前觀雨閒話。

年嘉左右瞧了杜泠靜,「之後保國夫人沒如何為難你吧?」

她低了低聲,「我只怕是因為我的緣故,連累了你。」

到底保國夫人是長輩、是姑母,靜娘只是侄媳。

杜泠靜搖搖頭說沒什麼。

不過看了年嘉一眼,「所以當年……是因為保國夫人?」

是因為保國夫人,年嘉與魏玦,最終走失在世間人海里?

外面雨幕連連,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又飛濺到窗內門裡。

年嘉搖了頭,聲音糅在雨聲中。

她說恰恰相反。

「與保國夫人無關。」

第65章

「可能是我仗著自己是宗室郡主, 太過嬌縱,最後讓他受不了了。」

雨幕密了起來,嘩嘩啦啦打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飛濺著四下皆白,連牆角的樹都看不清了, 只餘風雨夾著被打落的樹葉, 飛撲到門檻里。

樹葉落在年嘉的裙擺上,她拾了,又擲回到風雨里。

杜泠靜抬頭看去,聽見她問來, 「靜娘可記得,我從前一直想親手, 給他做一件銀白色的錦袍?」

風吹來久遠的回憶,撥動著杜泠靜鬢邊的碎發。

她記得。

魏玦在宮裡當差的時候,其實一心想要讀書。他心中最是敬仰的,便是她父親那等實打實科舉走上來的讀書人——

讀書、做官、桃李天下, 為國為民。

可惜魏氏是行伍人家, 而魏玦亦是皇親, 等到他的年歲,想要走科舉路已經晚了。

「可我卻覺沒什麼, 皇室宗親怎麼就不能出清貴的讀書人?」年嘉低聲,「他若做了我的儀賓, 我便讓他讀書,再讓裕王府的長史, 想辦法給他尋個讀書人的官,也不是不行。」

「我是這般作想,還想著我的儀賓與旁人的儀賓不一樣, 是讀書人,更該穿一身淺色的錦袍,有那清貴的模樣。」

年嘉有了這念頭,便真的打量起給他親手做一身銀白色的合身錦袍。

「但我女紅太差,不想借旁人的手,量體裁衣都鬧不明白,偏偏他那時正值年少,個頭長得飛快……」

風雨吹打進門窗里。

杜泠靜想起自己隨父親返回青州之後,收到過年嘉的幾封信。

每一封信,她都提及魏玦,提及這件給魏玦的極其難做的銀袍。

杜泠靜記得某次她坐在勉樓下的竹林里,剛打開年嘉的信,迎面而來的便是年嘉煩惱的抱怨。

她說她好不容易量體裁衣有了進益,手上的衣裳做得飛快,馬上就要做好了,結果和魏玦才兩個月沒見,再見面差點沒認出來,他又長高了一截,那眼看著要做好的銀袍,再怎麼改量也不成了!

年嘉氣得要命,在心裡說不再白費力了,簡直就是折磨。

杜泠靜那會也覺得年嘉要放棄了,郡主本也不是能耐下心做女紅的人。

杜泠靜向她看去,聽見她低眸笑了笑,道,「其實我沒死心,那件衣裳改了不成,就又重新扯了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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