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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如回房的時候,杜泠靜亦聞聲醒了過來,但她並未坐起身,只從眼角掃到他將一柄劍放到了桌案上。
是二爺的銀雪劍。
他放下劍並未走動,目光落在劍身上,默然許久,才轉身離去。
他換下衣裳坐到了床邊。
薄紗帳子垂在他肩頭,他身上還有隱隱的血腥之氣。
杜泠靜未出聲,亦未動,他則躺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下一息,他自後將她擁進了懷裡。
他知道她醒了。
但她今晚沒有推開他。
多少日了,她第一次安靜地由著他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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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山房別院,仿佛深夜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前兩日的春雨令磚縫石隙里,都生出了嫩綠的春草,山房早間安寧祥和。
但卻有人上了門。
第68章
永定侯府這處山房別院位於順義縣, 離著順義縣城尚有些距離。
但早間第一個上門的便是順義縣的知縣。
原本有京中的貴人落腳他們在京畿的別院,是一樁尋常小事,但縣中的秀才辱罵了貴人, 這事卻不小了。
這位知縣得知自己縣中的老秀才,對著永定侯府的人, 尤其是侯夫人, 一通胡言大罵,驚得一夜都沒能睡下,晨起就趕到了山房門口請罪。
侯府沒如何醉酒的老秀才,可闔府的秀才都算是知縣的門生, 知縣戰戰兢兢地親自上前叩了門。
陸慎如沒想到第一個上門的,竟然是順義的知縣。
崇平這才來得及將昨日鎮上集市的事, 同侯爺回稟了一番。
男人微怔,「你們料理了老秀才?」
崇平道沒有,「只是教訓一番,遠遠丟了出去。」
男人略鬆口氣, 又問, 「夫人怎麼說?」
她也是讀書人。
似權臣擁兵自重、禍亂朝綱這般言論, 對她只怕頗為敏感。
崇平將彼時情形複述了一遍。
「……夫人只問是否總有這般情形,之後便沒說什麼了。」
若單有這件事, 陸侯多半要另行思量,但她昨晚將崇安誤以為是他, 披頭散髮地跑來,白了一張臉……
陸侯心緒尚佳, 點了那知縣兩句,就讓人走了。
魏琮從後而來,看了那戰戰兢兢離開山房的知縣兩眼。
「若今日只有這知縣前來, 事情可就要出怪了。」
陸慎如哼笑了一聲。
「那可真是……再等等看吧。」
四人一道用了早飯,剛閒敘了些話,果又有人上了門。
崇平前來回稟。
「是兗王府上。」
宗人令皇叔兗王,和王妃要在王府別院辦花宴,王府長史親自前來,給陸侯和夫人、郡主與魏世子送上請帖。
庭院微靜,陸慎如指尖在桌上輕敲兩下。
杜泠靜看了他一眼,又見魏琮亦目露思量。
兩人皆不作聲,最後是年嘉問了一句,「不請兗王府的長史進來嗎?」
她問去,魏琮點頭。
「自是要請。」
說完瞧向陸慎如,男人頷首讓崇平親自過去,把人請進來。
這位王府長史見四人都在,上前行禮,把來意說了,將帖子送上,道兗王府今歲的花宴辦在京外的王府別院,就在十日之後,請四位一定前往。
他倒也沒說旁的,只因與年嘉郡主算得熟絡,多替兗王和王妃問候了兩句,便告辭離去。
陸慎如與魏琮留了各自的娘子,繼續在後院吃茶,兩人往關押那三個細作的西院去了一趟。
到此為止,山房內尚且風平浪靜,什麼都看不出來。
陸慎如到外面吩咐了幾句事,待剛回到廳里,門房來報,又來了人。
「誰人?」魏琮問去。
門房上前,「回世子,是李太醫前來給您複診,一併前來的還有蔣太妃娘娘派來的人。」
李太醫,蔣太妃?
魏琮傷病如何,是瞞不過李太醫的,而蔣太妃更是年嘉的祖母。
魏琮同陸慎如對視了一眼,讓人去請年嘉郡主往兩人下榻的小院去,魏琮也起身前往。
李太醫一如先前,給魏琮複診了傷勢,說他一日比一日見好。
又同年嘉笑道,「在下已替郡主,將話與王妃帶到了。」
他這話說完,朴嬤嬤便笑了起來。
蔣太妃娘娘此番讓朴嬤嬤,親手做了許多藥膳吃食帶過來,朴嬤嬤道。
「太妃娘娘也已經曉得了,郡主照看世子上心,只怕郡主也累著,所以老讓老奴帶了吃食。」
朴嬤嬤帶來的東西可不少,又同年嘉道。
「除了給郡主和世子的,還有給侯爺和夫人的。」
難怪裡面有些青州口味的吃食,原來是給靜娘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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