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大半年的工夫,頭髮越發花白,連臉照在銅鏡里,都能看出明顯的老相。
昔日高門追捧的京門月老失了紅線,再沒有人找上門來了。
唯有這次,外孫女杜潤青是她最後翻身的機會。而她家中那兒子,也急著等著外甥女嫁給那錦衣衛指揮使魏玦。
但人找不到,打聽的人總算又去而復返,不巧保國夫人也來了。
丫鬟臉色難看,萬老夫人催促,「快說。」
丫鬟低聲,「似是陸侯夫人,把二姑娘送走了!」
「送去何處?」
「送去城裡澄清坊杜家的宅子,已經離了去!」
已經走了。馬車離開京郊別院回了城,想要去攔也來不及了。
萬老夫人臉色瞬間青白起來,手下雙全緊攥,指甲掐進掌心裡,幾乎要掐出血。
又是杜泠靜,又是那她。一個先前根本沒放在眼裡的孤女,兜兜轉轉,死死壓在了她頭上。
萬老夫人怒氣翻湧著腳下都不穩起來,一旁的保國夫人則閉起了眼睛。
這硬生生將生米煮成熟飯的計策,她心裡也打鼓得不行,到底不是光明正大的事。但八抬大轎,明媒娶妻,玦兒卻不肯鬆口。
她實在走投無路了,今日來前,在去過世的丈夫牌位前上了三炷香,求他保佑。
不想事情還是未能成。
「這是天意吧……」
保國夫人神色徹底落了下來。
從與年嘉不相往來之後,兒子便絕口不提娶妻之事,彼時他年歲還不算長,如今卻連陸惟石都娶了妻,他卻始終不願成家。
若是放不下年嘉,當初又何必與人家鬧掰?
保國夫人不懂,她怎麼都不懂。
但她思及兒子,卻忽得想到了什麼,她連忙反身將身邊的丫鬟叫了來。
「我之前吩咐偷偷放到伯爺酒里的藥,拿過去了嗎?!」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藥也是兩瓶,杜潤青和魏玦各服一瓶。
只是她這才剛想起來問去,就見剛才差遣的人去而復返,道是藥已經下了,「王爺以為伯爺醉了酒,讓人扶他往後院休歇去了。」
晚了!
那藥勁力可不小,保國夫人兩腿都顫了起來,再顧不得萬老夫人和她外孫女,快步就往魏玦休歇處跑去。
她一邊快步,一邊想起那藥的勁力,急急吩咐了人。
「去找三個府里未許人的丫鬟來,快去快去!」
他未曾娶妻也不曾納妾,那藥厲害,他自己如何熬得住?!
保國夫人急得滿頭是汗,一時後悔聽了廟裡和尚的計策,同萬老夫人設了這局,杜家女無事,她兒子卻陷落。
她滿嘴發苦,誰料帶著人一路小跑到了休歇的宅院,一間間房找過去,卻一個人都沒有。
「伯爺呢?!」
房中只有他澆了身的一盆冷水,灘了滿地。
保國夫人這下真的顫了一雙腿,那藥這麼厲害,兒子竟然還能強撐著離開?這又是去了何處?
她完全慌了。
「快、快去找!」
*
杜泠靜的傷勢不重,還讓人問了一句,「保國夫人和魏指揮使那邊,可有什麼狀況?」
艾葉來回,說是保國夫人似是在找指揮使,「但不知為了何事?指揮使也不曉得去向了何處。」
杜泠靜皺了皺眉,不管怎樣,二妹被她送走關了起來,魏玦如何就與她無關了。
掌心的傷口一直發疼,這傷瞞不住人,不一會的工夫,兗王妃便帶著一眾夫人過來看了她。
「怎麼割了手?可要請太醫?!」
皮肉傷還不至於要請太醫專程趕來,杜泠靜連忙道謝,說自己是不小心滑了腳,匆促去扶假山石,才割了手。
兗王妃見白帕上還有血跡,嘆了一聲。
「陸侯不在,你便在我這處受了傷,是我招待不周了。」
她說這話,一旁就有夫人,見杜泠靜神色尚好,笑了一聲。
「可不是麼?王妃要小心了,侯夫人回家不肯同侯爺說,但侯爺怎麼會瞧不見?鬧不明白緣由,便要去王府『興師問罪』去了。」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女眷都笑了起來,兗王妃年紀雖算不得大,但輩分高,聽見這話亦笑,更道,「那能怎麼辦?少不得提前把賠禮準備好,盼著陸侯給王爺些面子,消消氣。」
眾人聞言皆笑得前仰後合。
唯獨杜泠靜一張臉熱得不行。
都怪他。
怪他上次在靖安侯府的壽宴上,說什麼,「內子性子內斂沉靜,我總怕她在外面受了人欺負,回家也不肯告訴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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