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嘉驚詫不已。
可男人卻笑了起來。
「不至於,我還不想讓郡主改嫁。」
他還不想讓她改嫁給別人。
年嘉怔住,殘留的藥力令她腦中一團迷糊。
可他卻已分花而入。
年輕的郡主張大了嘴巴,她只覺整個高闊的廂房都被脹滿了。
她不敢動,但藥力下的身子卻自主地扭了扭。
他低笑,年嘉目瞪口呆。
她愣愣看著他,恍然間又想起了新婚那晚驚嚇了她的那事,還想試圖。
「我、我,我可以讓太醫給我解藥。」
然而男人搖頭。
「解藥之效,遠不如我親自來。」
他說著又重複了一遍,「郡主放心,我不會讓郡主改嫁的。」
話音落地,他再不給她胡亂思索的間隙。
他深深而入,他托住她的後頸,壓住她白軟的耳朵,將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年嘉顫了她睜大的眼眸。
*
積慶坊,永定侯府。
天色越過漫長的深夜,在遠處的東方魚肚泛白。
魏玦扶著痛意四散的胸口,甦醒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73章
晨光熹微, 崇平走到侯爺窗下。
「侯爺,指揮使醒了,欲同侯爺告辭離去。」
房內, 陸慎如剛輕聲應了一聲,就見他娘子從帳中坐了起來。
「指揮使怎麼樣了?」她道, 披了衣裳下床, 「我跟你一道過去。」
男人沒立時應下,挑眉看了她一眼。
杜泠靜瞬間讀懂了他眉宇間的意涵。
他還真當,那是她在外撿回來的男人不成?
那分明是他自家的表弟!
杜泠靜瞥了他一眼,穿起了衣裳。
陸侯哼哼兩聲, 道,「罷了, 我一貫大度。」
他一貫大度?
杜泠靜不禁怪看他一眼,他立時就問。
「娘子不如此以為?」
杜泠靜還能說不是?
她暗暗好笑,道了句「怎敢」,便催促著他趕緊去了。
魏玦身上中的藥, 是強行用解藥解開的, 杜泠靜見到他雖然醒了, 崇平也給他換了乾淨衣衫,但他唇色發白, 如同大病一場。
昨日強撐到吐了血,怎麼可能一夜恢復?
但他卻神色淡淡, 半垂著眉眼同杜泠靜道了歉。
「家母糊塗了,做了這等事。」
如果按照原計劃, 另一個服藥的可就是杜家二姑娘杜潤青。
他同杜泠靜道,「我回去自會約束母親,想來母親也已清醒過來。還請靜娘莫要因此惱怒。」
一個巴掌拍不響, 她自家二妹這邊不全是保國夫人犯糊塗的原因。
他道歉過,又想到了旁的,看了杜泠靜一眼。
「年嘉那邊……」他料想年嘉的藥必然妥當解了,「只是昨日種種,如雲煙已過,倒也不必讓她知曉。」
杜泠靜眨了眼睛。
她不禁想到昨日在馬車上,魏玦在年嘉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的那一刻,亦不由地抱緊了她,那是一瞬突然爆發的不舍,不舍再將她交給魏琮。
若當年,如同年嘉所言一般,他決然與她分道揚鑣,昨日又怎麼會有那無法忍住的不舍一刻?
然而今日,他請她不必再與年嘉提及半句。
杜泠靜順著他的意願,點了點頭。
至於當年他到底是何原因與年嘉分道,杜泠靜自不便去問。
畢竟他是錦衣衛,更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天底下,心中辛密最多的人。
果然侯爺也沒有多問,只囑咐他表弟。
「回去好生調養些日子。」
魏玦點頭應下,又思及昨日的藥,莫名其妙到了杜泠靜酒壺中的事。
「此事我會給夫人一個交代。」
陸慎如倒不必他操心,擺了手。
「侯府會細查的。」
話說完,時候已經不早,魏玦鄭重行禮告辭。
晨曦的光將他的身影模糊在微涼的春風裡,他則走入了漸漸春葉相連的樹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