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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乾癟的酒和尚,頗同些巫蠱秘術,說是只要以剛過世的親人血來引,就能令被詛咒之人陰鬼上身。用不了多久便重病臥榻,一朝橫死,再無人察覺。

好巧不巧,他那三姐恰是陸侯夫人的親嬸娘。

人活著沒有好事,還不如死了能有益處……

顧揚嗣很快從酒和尚處離去,卻沒留意有人一直隔牆而停,待他走後就飛快回了京城,一路到了新科探花的門前。

來人把顧揚嗣的事說了。

蔣楓川挑眉,「巫蠱之術?」

堂堂京城地界,天子腳下,他顧揚嗣敢行巫術,真真是活膩了!

只是來人道,「但那顧大老爺,恐怕是朝著陸侯夫人去的。」

想害陸侯夫人一朝殞命!

話音落地,蔣楓川笑了起來。

顧揚嗣要在他眼前害她喪命?

他嗤笑出聲。

「誰人先死,還說不定呢。」

*

積慶坊,永定侯府。

杜泠靜聽聞了二嬸恐怕命不久矣的消息。

她真是想不通,二嬸在杜家捱了這麼多年,反而回了娘家病情每況愈下到將死的地步。

萬老夫人生了三女才得了一子,她對那獨子顧大老爺萬般寵愛,對病了的女兒就這般不上心?

但分了家,她或許還能因答應過叔父,去照看年幼的妹妹幾分,但顧家、萬老夫人和二夫人,卻跟她干係不大了。

杜泠靜搖搖頭,見王太醫又來給陸惟石換藥。

先前那暗箭上有毒,縱然王太醫解了毒,去還有殘留,令他恢復得有些慢,偏偏又不「老實」靜養。

果然王太醫看了傷,又替他診了脈,道了一句。

「侯爺果真驍勇善戰,重傷也沒下戰線。」

這話聽得杜泠靜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臉發燙地瞥了某人一眼。

陸慎如被她這一瞥,無奈地抿唇。

王太醫頗懂燒水之道,哪壺不開,專門提哪壺。

他卻不似娘子一樣羞紅了臉,反而想到了什麼,叫了王太醫。

「那勞煩太醫給內子也切切脈。」

她會否已經有孕在身?

但這次王太醫還沒開口,杜泠靜先開了口。

她料想自己之前都在吃避子藥,怎麼可能有孕?

她搖頭道不必,「太醫緊著侯爺吧。」

她不要切脈,陸慎如朝她望去,卻聽王太醫又出了聲。

「看來夫人對侯爺,實沒什麼信心。」

此言一出,杜泠靜干嗆了一口,見男人一雙英眉都快挑到了天上,她極力捂了嘴才沒笑出聲。

他則看了王太醫,更朝她看來,滿眼的怨怪。

仿佛在說,她不肯讓人家切脈,人家卻以為是她覺得他不成。

這還怎麼說得清?

但杜泠靜把雙手背過去,背著手就是不讓太醫問診。

她還不想讓太醫瞧出她吃了許久避子藥。

陸慎如一點辦法都沒有,見王太醫忙完走了,起身將他背著手的娘子堵在多寶架下。

「娘子毀我英名……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孩兒來我們家中?」

先前吃了避子藥,難不成他陸侯真比避子藥厲害?

但這話杜泠靜說出口,他今晚又要不遵醫囑了。

她只道,「侯爺想要孩子,也不必急成這樣吧?」

可他卻盯著她道是。

「我確實想儘快與泉泉有孩子。」

他低頭細看著她秀挺鼻樑兩側那一雙如水的眼眸。

陸慎如自嘲地笑自己。

眼下她與他無間親密,他總覺不像是真。

她能把前面那人,慢慢放下嗎?

他最怕一切只是水中幻沫,一戳就破。

第77章

「好些日沒上朝了, 總不能真的等到傷勢痊癒了再去。」

陸侯這日早早地起了,剛要起身穿衣,就見她娘子也坐了起來。

她還困著, 貓兒一樣地雙手揉著眼睛,問他怎麼突然要去上朝。

陸慎如傷勢已有所癒合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則是西北軍中, 最近著實有些不穩。

先是魏琮受傷回京,接著西北出了一陣時疫,雖沒大肆傳播開來,但也造成對軍中不小的影響。接著便是楊金瑜被錦衣衛請去的事情, 還沒定論,衛國公府就急著要撇清關係, 要休了這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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