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了遠在西北的榮昌伯處,伯爺先經了年前兩個兒子殺人滅口的事,此番再聽聞女兒也害人,要被婆家休棄, 氣得昏了過去, 竟徹底病倒了。
魏琮和榮昌伯原是穩在西北軍中的兩位主將大員, 眼下兩人皆失,加之他又受了傷, 到處都是傳言,軍中確實有些不穩。
他哪裡還能一味窩在家中養傷?
他要去上朝, 杜泠靜連忙起身幫他穿衣,但他並不要她幫忙, 她才剛拿上衣裳,他就止了她,自己穿在了身上。
從受傷到今日, 他都不讓她伺候半分。
杜泠靜打開窗子看到外面陰沉沉的,道。
「今日似要下雨。」
他是武將,自來騎馬上朝,遇到雨雪天氣便披了斗篷,也不太會坐馬車,不過此番受了傷,杜泠靜道。
「若是下雨,就別騎馬了,我坐馬車去宮門外接你。」
她要去接他下朝。
陸慎如束腰的手頓了頓,她終於找到了機會,立時上前幫他收束了腰帶。
她頗為生疏,但幾眼就看明白了那朝服上的腰帶構造,很快就替他收束合宜。
不是合宜,是極好。
陸慎如不禁低頭向妻子看去。
她長眉柔和地垂在鬢角,眸中去了方才剛睡醒的怔忪,這會仰頭向他看來。
「我讓崇平駕車,我們去宮門外接你。」
她又說了一遍,陸慎如真是不敢想,他不由地笑起來,笑她那柔潤的嘴巴,怎麼能說出如此悅耳的話。
他牽了她的手,收攏在自己的手心裡。
崇平侯在門外,竟也猶豫著出了聲。
「侯爺不若真就坐車去上朝吧,更是平穩。」
兩人都讓他坐車,陸慎如笑出了聲,
「我一個武將去上朝,就不是小娃娃去進學,坐什麼馬車?」
他說著,捏了她的手。
「我瞧著就算下雨,也未必就在我下朝那一時,若真就那時下雨……」
他跟她笑著點頭,「那就勞煩娘子吧。」
話雖然這麼說,他心裡卻不以為就這麼巧。
誰想待下朝從宮裡往外走,天陰惻惻的,還真就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文臣們都愛坐車坐轎,雖無武將騎馬的威風,但在這種雨雪之時,就占盡了好處。
這會行至宮門口,小雨細密,急了些許。
陸慎如沒當回事,不想竇閣老恰從旁經過,見他還得冒雨騎馬回去,哼笑道。
「侯爺再是威風,受了傷也該好好坐馬車,不然淋了雨回去再著涼病了,西北軍中更要亂了。要不侯爺坐老朽的車?」
陸慎如要是真坐這糟老頭子的車,避雨回府,軍中更要謠言滿天飛,西北更不穩了。
陸慎如對這糟老頭子再沒好臉色,見他捋須而笑,低哼一聲,轉了身去。
誰想就在這時,有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夫君!」
那嗓音清泠更甚此刻淅淅瀝瀝的雨。
陸慎如微怔,轉身看去。
他只見她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高闊的大紅宮牆之下,她立在馬車前面,雨漱漱落在她挑在頭上的油紙傘上,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裙,遮不住的細雨斜斜繞在她裙角邊。
她挑傘來接他,就等在宮牆下。
陸慎如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一寸都挪不開。
竟有一日,她會在宮門外等他下朝回家……
這真不是幻夢?
確實不是幻夢,因為有人也看了過來,陸慎如眼角掃過,看見竇閣老頗有些驚訝。
他忽的想起先前他與娘子不快的時候,這糟老頭子在旁看戲最是開心,還說有些事強求不來,又讓他不如早點放手……
此時此刻,陸侯揚起下巴朝竇閣老看去。
「誰說陸某要騎馬?閣老獨坐空車,陸某可不一樣。」
他是有人來接的。
陸慎如說完,大步向他娘子走去,快步行至傘下,她亦向她迎來,他接過了她手裡的傘,高高挑在兩人之間。
這神態這步調,再沒之前的鬱郁。竇閣老也是沒想到,陸慎如的小娘子竟會來接了他,可真是得意了這位侯爺。
竇閣老卻比某人沉得住氣的多,見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目光從杜泠靜身上掃過。
姑娘這脾性,看來得了些傳承。
韌的時候韌,柔的時候也柔。
……
杜泠靜突然被解禁了,菖蒲第一時間飛奔出去,打聽了各處茶館酒樓的趣事,問夫人要去哪處玩。
杜泠靜去哪處都可以,出京去歸林樓也可以,但某人讓她出門必須帶上侍衛,足足十六個侍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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