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柔聲開了口,「泉泉,別哭了,你眼睛不好。」
……
那年他本是要提前回鄉,準備秋闈。但因著她祖父的事,他多留了些日子。
皇上沒奪情,父親要回鄉守制,本就冷下來的新政只能草草結尾。父親顧不上的諸事,全是三郎拖著病體,跑前跑後料理,又替她把府里的庶務皆料理妥當,與他們一道回了山東。
從那之後,她就知道她眼裡沒有旁人了。
再後來他們定了親,她想她一定能嫁給他,他也一定會娶她過門。
但竹林里卻只剩下了了清風,再沒有了那個裝了滿袖子帕子,提燈前來的身影……
祝奉沒想到,被丟棄在架子頂端的舊書留,竟還留了一張多年前的舊紙條。
「這興許是謙筠給我留下最後的東西了。」
他將那張舊紙條夾在自己新買的書里。
接著他跟杜泠靜告辭離去。
杜泠靜一直看著他手裡那夾了三郎留下的舊紙條的書,直到他拿著書遠遠地不見了身形。
她的目光還在那處,定了許久。
*
積慶坊永定侯府。
陸慎如從宮裡回了府里。
今日扈廷瀾給逢禎試講,他從頭到尾地聽了。
扈廷瀾的長子與逢禎年歲恰相差不大,頗懂得這個的年歲孩子的心思。他教上一陣,就停歇一陣,看似慢,但他在上面講書沉穩平和,下來近身在他耳邊指點,溫和耐心。
一堂課下來,小殿下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還問,「先生明日還來嗎?」
陸慎如甚是欣慰,此事落定了下來,
此事定下,他鬆口氣回了家,聽說他娘子也剛回來,往內院換衣去了。
他問了句,「夫人怎麼去了書肆這麼久?」
若有看中的書,何不直接買回家來?
但崇安低聲回道,「夫人今日,遇到了一位友人。」
陸慎如目光問去,聽見崇安道。
「是蔣解元的同窗舊友祝二郎祝奉,夫人見過他後,頗為出了一陣神。」
話音落地,男人默了一默。
「知道了。」他沒再說什麼。
剛從書房換了衣裳走出來,便見他娘子從內院過來尋了他。
「侯爺回來了?」
她見他腳步往外走。
「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
男人搖頭,聽見她又問。
「今日傷口疼了嗎?」
她一連三問,陸慎如將目光落在她眼睛上。
自他受傷之後,她對他態度十二分變化,變化得連他都有些不敢信。
她對他極其上心,她甚至主動叫他「夫君」。
只是,他在她心裡,比之蔣竹修,又是如何位置?
第80章
今夜無星無月, 雲層厚厚壓在京城的夜空里,陸慎如晚間沒怎麼睡著,傷處有些隱隱的痛。
他娘子睡得正香, 他沒擾她,撩開紗帳下了床。
遠岫閣庭院裡樹梢不動, 剛入了夏, 暑熱就在空氣里徘徊,連夜間也不曾散去。
臂膀處又疼了一疼,陸慎如站在庭院悶熱的空氣中,不免想到了那年在勉樓, 傷口疼著,空氣悶著, 情形頗有幾分相似。
他在幾日前將她攔在了月亮門轉角處,他避在陰影里,不便被人看見,卻想跟她多說兩句, 但她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我不想知道公子是什麼人, 也不想知道公子要跟我說什麼。我只知道, 你我不該再見。」
說完,她再不容他多言, 便從月亮門中決然離去。
二弟聽說之後,不知如何是好, 見他一連多日沉默寡言,素來調皮的二弟也跟著他安靜了下來。
他傷還沒養好, 少說也得再養一個月,到青州入了秋,天氣漸漸轉涼才能離去。在此之前, 他仍要繼續藏在勉樓的隔層裡面。
隔層里悶的厲害,尤其傍晚一場雨下過之後,濕氣湧進來,更是令人難耐。二弟耐不住潮熱,卻見他心緒不佳,寧願在隔層里陪著他。
「隔層淺窄,多一個人就更熱了,」他叫了二弟,「往外轉轉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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