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綾眼睛一亮:「大師兄。」
恪謹笑得如沐春風,動作溫柔地替時綾撫平衣襟處的褶皺。
「大師兄,」時綾愧疚地低下頭,「你還好嗎?」
恪謹聞言輕笑幾聲,食指輕輕托起他的下巴:「小時這是在關心我?」
看時綾點頭,恪謹笑意更深,「我沒事,小時不用自責,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說著接過他手中的劍,掂量了幾下隨手擱在一旁的木凳上,「倒是你,到底和仙尊發生了何事?」
時綾絞著手指,沒敢細說,他怕恪謹也問他是如何知道仙尊在靈界的所作所為。
「我惹仙尊生氣了,仙尊的心病加重。」他避開恪謹探究的目光,「仙尊說……說要我喜歡上他才能醫好他的心病。」
時綾走上前一步靠近恪謹,忽然抓住恪謹的手,著急道:「大師兄,你說是不是仙尊病糊塗了,還是真有這麼個法子?」
恪謹沉默不語,半晌,微微側首往正房瞥了一眼,反握住時綾的手腕,指腹在時綾脈搏處摩挲,嘴角噙著笑:「是,仙尊病糊塗了。」他聲音壓得極低,湊到時綾耳邊,「小時千萬不要聽信。」
不知道較什麼勁賭什麼氣的澤夜在兩人走後腦海就不斷浮現各種場景。
恪謹會不會像他那樣手把手教時綾?
想到此,澤夜坐不住了,掀開被就要下榻,荒炎當即攔下他,關切道:「仙尊,您這是?」
「本座去看看他練得如何了。」澤夜面不改色一件件穿好衣衫。
裴逸風心中大喜,他也想出去,自然是沒跟著荒炎一起阻攔。
荒炎將澤夜伸下一半的腿又拿了上去,「仙尊,有大師兄教小師弟,您就放心吧。」
就是恪謹教他才不放心。
「二師兄,仙尊總不能一直在床上窩著吧?出去走走病好得快。」裴逸風臉不紅心不跳。
荒炎瞪了裴逸風一眼,「外面風那麼大,仙尊身子正弱,萬一染了風寒怎麼辦!」
「哪有風了?!」裴逸風反駁道。
荒炎豎起耳朵聽了聽,好像是沒有,他神色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仙尊得……」
「夠了。」澤夜拂袖起身,「本座還沒廢到需要整日臥床不起,讓開。」
時綾又和恪謹說了一會閒話,忽然,恪謹身形一晃,時綾急忙扶住他,擔憂問:「大師兄你沒事吧?」
恪謹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按在額角,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他微微傾身,「能讓師兄靠一會嗎?」
「可、可以。」時綾不假思索地答應,還主動往前湊了湊。
恪謹在他答應的下一瞬就整個壓了過來,雙臂緊緊將他環住,時綾愣了一下,以為恪謹是難受的站不住腳,也回抱住了他,還輕輕拍他的背。
正房內傳來了荒炎的大嗓門:「仙尊,晨間風涼,您等等再出去也行啊。」
「砰」一聲,房門被推開。
澤夜站在階上,臉黑沉如墨──偌大的院子中央,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此刻正抱在一起。
第90章
「喂!你們倆幹什麼呢!」裴逸風指著兩人大喊一聲, 反應極快地幾個跨步衝上前去,一把將兩人扯開。
「你不是教他練劍嗎?」裴逸風被怒氣沖昏了頭,兩手死死揪住恪謹的衣襟, 雙目猩紅質問道:「怎麼抱上了?!」
恪謹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惱,緩緩露出幾分虛弱的神色,道:「我方才有些頭暈。」他抬手扶了扶額, 「小師弟好心扶我……」
「頭暈?」裴逸風打斷他,又打量了他幾眼,忽地冷笑一聲,「大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弱了?」
恪謹沒答, 也沒掙扎,任由裴逸風怒不可遏地揪著他的衣襟, 目光繞過裴逸風看向階上立著的臉色鐵青的男人, 隨後垂下眸子, 身形又晃了一下。
時綾見狀, 急忙上前抓住裴逸風的袖子, 擔憂地看了看恪謹,解釋道:「大師兄剛從寒潭回來,身子不舒服。」他仰著臉, 眼中滿是焦急, 「師兄, 你別這樣, 鬆手吧。」
看著花精滿臉認真地替恪謹辯解,裴逸風鼻子都氣歪了,眼皮狠狠抽動幾下, 險些也沒站穩。
「我難道不是剛從寒潭回來?」裴逸風氣極反笑,指著自己還帶著濕氣的衣衫,眼底泛紅,「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相比於看到恪謹和時綾抱在一起,時綾只關心恪謹對他半點詢問和關切的話都沒有更讓他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