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下線,然後關機,塞到了枕頭下面。
今晚有大事要干,帶著智腦只會影響我的速度。
今夜不下雨,凌晨零點零分零秒,是八二區最熱鬧的時候,激戰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現在的主角只有手持炸彈和狙擊槍的瘋子們,配角不配上桌。
絡繹不絕的爆炸聲和沖天而起的光亮掩蓋了黑暗裡的很多動靜。
我深感有理,且在幾天幾夜的噪音折磨中逐漸學會了苦中作樂,品出了幾分「家」的優勢。
都說選址是個藝術活,我的家恰好就在爆炸中心,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恰恰是一個便利。
推開窗,我沒有感覺到前幾晚那些從四周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目光。
我笑了。
被瘋子們折磨了十數個夜晚的我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這個時候外面亂的即便是覃之鶴的人也不敢輕易靠近爆炸中心。
但危險同樣伴隨著希望。
在巨大的爆炸引起的動盪中,附近的網絡信號也變得極其不穩定,這種情況將會持續一段時間。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晚上就要交貨了,而現在我有差不多兩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必須在覃之鶴和顧昇的人發現我不見了之前拿到貨。
是的,拿到貨。
覃之鶴一定沒料到白天我和他說的是大實話,我確實是找到了貨,但他一定不那麼認為,因為我在他眼裡是個廢物。
連他都沒有找到貨,我這個廢物又怎麼可能找的到呢?
何況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有的時候我很慶幸他的自信。
窗外的火光倒映在玻璃上。
出門前我從衣櫃裡找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穿上,但「我」的衣服少得可憐,我也忙得沒去置辦,而且八二區的店主都喜歡宰客,進貨價翻上二十倍買出去,傻子才會買。
幾秒鐘後,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黑色毛衣,還起球了。
扯了扯還是穿上了,在這個特別的夜晚,為了營造儀式感,我還在頭上套了一個黑色塑膠袋,然後在眼睛和嘴巴的地方戳了個孔。
造型完美,時間完美。
我出門了,熟門熟路地避開一個個爆炸點,躲開了槍擊觸發密集點,摸著這些天在牆上留下的痕跡,安靜地走進了黑夜。
天空亮堂堂的,瘋子們為爆炸發出狂歡,商店被劫掠一空,上一秒還在為搶到今晚最多東西歡呼的傢伙下一秒就被一槍爆頭,腦花子濺起三尺高。
狂歡進入了高潮,火光把天空染紅,像是放起了一簇一簇的煙花。
漆黑的巷道里,我挪了挪身子,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男人,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從他胸膛里抽出了一把帶血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