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眼底壓不住的戾氣,到底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得罪海島基地的人並不是一個好決定,如果耽誤了堂哥的事情他也沒好果子吃。
「走!」
田坤心裡憋著氣,到底還是沒有讓那個像姜暮的男人過來。
薛察輕嗤一聲:「真當自己是大爺呢,到處撒潑。」
他轉身攬住姜暮的肩膀——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練的,肌肉緊實還硬,薛察嘚瑟地看向姜暮:「怎麼樣?兄弟夠意思吧?沒讓這狗東西為難你。」
男人將跟隨田坤的視線收回,眼神跟淬了冰似的。
雲城基地里的記憶在碰到田坤的那一刻,如開了閘的洪水在他腦子裡奔騰。
被故意排擠的日子、在他們被喪屍圍攻苦苦掙扎卻無人來救的日子……
也是這個人——
站在基地圍牆內,壞笑著將孩子丟出基地。
過往如砒霜,喪屍咂著嘴品嘗到了仇恨的滋味。
這人——
他要啖其肉,飲其血。
姜滿感覺爸爸凶凶的,她還抱著爆米花空不出手來,乾脆將自己軟綿綿暖呼呼的臉頰貼過去蹭蹭。
像小貓咪撒嬌一樣,蹭著父親的腦袋喵喵叫。
「爸爸,不要不高興。」她能察覺到大人的情緒,用自己的方式哄著姜暮。
臉上突襲的熱度和柔軟讓他回過神。
對上孩子眼底的濡慕和關心,仇恨的種子被姜滿的小鏟子挖出來,哼哧哼哧地放在太陽底下曬乾了。
對,他還有一個人類幼崽。
心底某一處突然柔軟了下來。
她的眼睛明亮又天真,像是承載著世間萬物最美好的事物;她的聲音很甜,像是傳說中會唱出最動聽歌曲的美人魚……
她稱呼自己為爸爸,濡慕的眼神讓他生不出一點氣。
缺失記憶的姜暮沉浸在當爹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和嘰嘰喳喳的姜滿不同,姜暮不愛說話,偶爾才會回答她的問題,用的還是很簡短的句子。
但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已經為姜滿劃上了一片領地。
即使她踏出那一塊地方,在他的世界暢遊,姜暮也不會阻止。
他想,這個人得殺,但是得避開姜滿。
血腥不能沾染在她的世界裡,她這樣的小孩本應該無憂無慮地活在童話世界裡的。
或者——
他眺望著遠方,尋找最佳的居住地。
他可以給她打造出姜滿喜歡的世界。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和田坤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憋了一肚子氣的田坤即使被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依舊睡不著。
周圍的一切他都厭惡,鼻尖似有若無的海腥味、海水拍打的聲響,像是爆竹被點燃的引線一點點縮短,到最後徹底在他腦子裡炸開。
自從斷了手腳後,他的脾氣就變得古怪起來。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這一次他沒有叫其他跟班,而是獨自走出了房間,去了甲板上對著海風抽了一支煙。
這個點不早了,但沒想到還是碰到了人。
那是個半張臉被掩蓋在鬍子的中年男人,微弓著腰,臉上還有結痂的傷口。
此刻他手裡拿著從大商場裡拿到的一小瓶酒,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本想著自己過過嘴癮,沒成想看見雲城基地的人走出房間。
那個人他知道,在他們開車進來時他就注意到了。
他身上的衣服不僅合身還筆挺,一看就是好料子。
下車時派頭十足,眼神桀驁,還被雲城首領親自接下來,身份不一般。
果然兩人是兄弟關係。
月光如水——
林工湊近去,討好地將自己的酒遞過去:「您要喝點嗎?」
田坤心情極差,又被人打擾,此刻脾氣也再也無法忍耐。
抬手將人用力一踹:「滾!」
林工被他突然發作搞得措手不及,倒在甲板上的瞬間他感受不到疼痛,唯有鋪天蓋地的恥辱將他緊緊包裹。
他護好自己手裡的酒,確定沒磕碰到才膽戰心驚地爬起來。
他在海島基地混得不怎樣,平日裡也不跟其他人主動說話。每天就在下海工作、兌換積分、吃飯、睡覺的日子中重複度過,這樣的日子跟他那些死去的同事相比已經是很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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