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高一學生是個男生,他從飯里拎出來的頭髮絲有這——麼長。」王宇邊說邊比劃,補充道「怎麼可能是他頭上掉下來的?可是那值班經理給他吼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們班同學被楓姐吼慣了,可那新高一的學弟好像比我還老實,被吼了之後根本不敢抗辯,甚至不敢要食堂再給他打一份沒有頭髮的菜,就這樣端著走了。食堂里人太多,本來我還想找到這個學弟,請他做個人證的,可我也忘了他長什麼樣。」
「真的感覺這些員工,還有那食堂經理仗勢欺人的模樣,明擺著不怕我們告訴家長或者老師。要不然,就這飯菜和服務質量,他們估計撐不下一個月!之所以那麼有底氣,肯定是後面有人撐腰,高老師,你說對不對?」
高老師不住地點頭,這個時候,韋閒仲說什麼他都得認真聽,說不定就是三年難遇的一次揭曉韋閒仲天賦詞「除根」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機遇。
見高松然聽著韋閒仲的話,好像陷入了沉思,王宇有些不安,他以為自己撒謊請假,隨意缺席午休,最終還是惹得高老師不高興了,等他問完事情原委,確認自己和韋閒仲二人沒出什麼事,就要開始責罰了。
王宇將雙手緊貼兩側褲縫,低下頭:「高老師,對不起,我們錯了。」
韋閒仲見班長如此,也連忙服軟:「高老師,我們撒了謊的確不對,但我真的想把食堂腐敗這件事追究下去,看看到底能牽連到學校里的哪位領導。」
高松然點點頭:「你們都是有正義感的好孩子,但是韋閒仲,就像你說的,這裡面水挺深的,說不定牽扯到學校領導。你擔心有我出頭會影響我的前途,高老師非常感動。但是要記住,你們是三中的學生,但學生這個身份卻也不是一切行為的護身符。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在高三這樣的重要關頭,被校領導找茬,甚至開除。」
高松然說這話的時候,韋閒仲一直看向王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覺得,高老師這話雖然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卻指的是王宇。畢竟,韋閒仲學習成績稀爛,中考便是靠運氣好到爆棚,外加父母用鈔能力彌補了距離三中分數線差了4分的中考分數,才能和王宇坐在同一間課堂學習。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開除了他,整個10班的平均分還能往上提一點點。
似乎從他漫不經心的表情上看出了韋閒仲的心思,高松然嚴厲地呵斥道:「別盯著王宇看,我說的也是你。咱們10班四十個同學,一個都不能少。」
不知為何,此時的韋閒仲忽然想起了高二下學期10班表演的合唱節目《家裡有礦》。是啊,歌詞不是說得很明白嗎?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寶藏。
就算不會訓狗、不會做遊戲、不會調試舞檯燈、不會寫辛辣的社論、不會用小說影射現實,甚至都不會解說體育比賽、不會耍貧嘴、不會鑑賞美食……
但他韋閒仲也是高老師從16歲看到18歲的學生,他怎麼可以有這麼傻的想法,覺得高老師希望自己被開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