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剛來報導,還不怎麼了解校園環境呢。剛想在食堂轉轉,結果就遇上你了,覺得特別投緣。」金丞甩了甩頭髮。
投緣?金丞的頭,倒是很圓,像小土豆。江言笑了笑。
「咱倆真有緣。」金丞見到了他破冰的笑容,便繼續說。他自己的髮型很利索,劉海兒清爽,耳朵鬢角那邊剃得短,後腦勺那裡也短。說話的功夫里,他的餘光裹著江言的左腕口,那邊有一圈瑩潤的光亮。倒不是江言的膚色白到反光,而是戴著一圈上好的白月光手鐲。
冰透水潤,似是一汪月影戴在了手上,纖塵不染又冰清玉潔。哪怕金丞不懂行情,粗略一眼也能看出這不是便宜貨,是收藏級,七位數肯定穩了。
既然要找飯票,那一定要找個有錢的。有錢人花錢不心疼,就算真發現虧了也不會咬住自己不放。金丞接住了江言的笑,飽滿的臥蠶襯得那雙桃花眼勾勾著,眼裡含著清澈的神情。
「學長,咱們學校好大啊。」金丞輕快地笑著,笑容並不諂媚,很隨意鬆弛,「4月份咱們學校辦招生活動,公開參觀那幾天我沒來。」
「是麼?為什麼沒來?」江言已經將冰啤喝完,為了解渴,可能也為了別的什麼。
「當時在打比賽,家裡也沒有人陪,所以學校我都沒怎麼逛過。」金丞說話半真半假,臉蛋上維持著對學長的禮貌,又稍稍透露出一些想要接近的青澀。他最擅長和這些人打交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大家各憑本事嘛。
而且他看得出來,這位江言學長現在心裡正煩,需要一位迷弟來陪伴。
你好,你的「迷弟」來了,請給我花錢。
冰啤喝完了,江言將空易拉罐用力一捏,捏成了不規則的形狀。他拎起包,用那隻戴著玉鐲的手同時拎起了兩個人的運動包,幾不可查地咳嗽了一聲:「咳咳……走吧,我帶你逛逛。」
金丞原本還想著給他拎包,沒想到自己雙手空空。他強壓住內心的竊喜,跟上江言的步伐,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謝謝學長,學長你身體不好啊?」
哈,長期飯票病秧子,金丞心裡想著。
「還好,就是容易咳嗽。」江言回頭看了一眼,「走吧。」
首體大的校園確實很大,但這一切對金丞來說並不是完全陌生。4月份的招生季他親自來了,哪裡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然拒絕了家裡要把他往國外送的心意,那他就要在北京挑個好的上。不然也對不起自己這麼高的體考分數,還有汗水澆灌出的競技本事。
從食堂到水吧,從小籃球場到主操場,教學樓繞了好幾圈,宿舍樓也看了。等到他們逛到跆拳道的室內場館時,金丞已經和江言順利地聊了許多,兩個人的關係近了不少。
「這裡就是咱們的主要場地,平時室外訓練在主操場完成。學校有單獨的健身樓,每天都可以刷有氧運動,你要是想用,記得早點去排隊。」江言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學生會的那團烏煙瘴氣已經一掃而空。
道館,他們的夢想之地。
「誒,這道館真新吶,比我以前訓練的條件好太多了。」金丞不住打量著,「咱們學校的教資也特別棒吧?」
江言皺起了眉心。微微一動,那顆藍痣也跟著動了下,像藏在細碎的劉海後面,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報首體大完全是盲報,家裡也沒人管,我只知道咱們學校肯定好就是了。」金丞完全看懂了他的這個微表情,不背調就敢報學校,怎麼聽都太過可笑。他馬上隨意又無奈地笑了笑:「唉,我就是仗著自己分數好,以前也拿了好多獎牌呢。」
「體考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江言像是批評,又像是安慰,「不過你運氣不錯,咱們學校有頂級教資,培養過不少全國冠軍,連助教都是國家隊退下來的人。王助教就在那邊,我帶你過去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