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讓我干吧,大不了我就干一年,明年我不幹了,部長再還給你。」金丞再次開口,烏黑亮澤的頭髮頂著白熾燈落下的光圈,輕飄飄的笑容將著急脆弱一帶而過,「大二說不定我還幹不了呢。」
這個角度下,自然翹起的唇峰飽滿有肉。這個距離下,金丞身上有毛桃子的氣味。
毛桃子上絨絨的細毛仿佛粘在了江言的手上,指尖不自覺地發熱,發癢,想要掐點什麼帶水分的東西。
「你把龍眼都吃完,給我拍個裝滿核的照片,我考慮考慮讓你一把。」江言克制自己不去想像什麼毛桃子,但是誰沒事會把身上弄出這個香味?還「大二說不定我就不幹了」,他不相信金丞這句話,金丞占便宜沒夠。
毛桃子是粉色的。
等等,江言按了下眉心的藍痣。
「我要回宿舍了。」他抻動運動包的包帶,像上午壓住金丞的手機一般,將金丞的手往下壓了壓。手指雖然不粗,可壓在金丞的手背上卻那麼沉,將金丞的手蓋了個嚴嚴實實。
「真的?那你可不許反悔,誰反悔誰鳥小。」金丞鬆開手,磨出了滿意的答覆。等到江言一走,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將凍好的龍眼往口中慢慢送。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浪費食物,浪費可恥,節約是好品德。
今晚江言不吃,他沒品德,金丞選手今晚最好。他一邊想一邊點點頭,突然間一滴紅色的鮮血從鼻子滴下,他連忙找了張紙巾,快速給擦掉了。
401宿舍里亮著燈,等到江言推門而入時,祝白白已經回來了。
「師兄,你怎麼這麼晚?」祝白白剛剛打完熱水,興奮地湊到江言的面前。他個子矮,量級遠遠不到江言的那一級,但這在競技場上不論高下,每個量級都有每個量級的賽道,王者見王者,每一塊金牌都有價值。而他的長相卻是濃眉大眼的那一類型,和他師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子。
江言先把運動包掛在床梯上,後背微微出汗:「去食堂買水了。」
「咦?水呢?給我喝一口。」祝白白繞著他看了看,剛好他的冰水喝光,這時候就想痛痛快快吞幾口,「道館的冰櫃總是沒人修,也沒人換。」
江言一時語塞,只因他走得太急,沒有將放在桌上的冰水拿走。「唉,我喝完了。你剛剛出完汗,不要喝那麼多冰水,不要太貪涼。」
「哦……那你貪涼你怎麼不說?」祝白白笑著反駁了一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聽大師兄的話已然刻在骨血里,成為了一種習慣。現在祝白白收斂笑容,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懈怠,做好了準備等待大師兄詢問、檢查他今天的訓練。
然而卻沒有,今天這個流程被省略過去了。
今天的大師兄格外不同以往,坐在書桌前方,像是深有所想。
祝白白也不敢去問,師兄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很美很好接觸,實際上氣勢很盛,那是一種隱藏在溫柔和威嚴下的厲害,平時他們都不敢惹他生氣。可現在看上去……師兄好像真生氣了。面膜不做了,手膜也不做了。
江言一言不發。
金丞最後塞了一盒什麼東西,在最後時刻進入了自己的運動包。那一小盒像是把他給限制住了,不打開包,就沒法把毛巾和髒衣服拿出來洗,可一旦打開,就會知曉金丞玩了什麼把戲。
一個運動員,老老實實打比賽不就行了?他剛一開學就像見了血的虱子往學生會撲,圖什麼?圖周高寒的背景還是圖他這個人?
他偏要去學生會什麼意思?學生會到底有誰啊?
毛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