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夠客套。」付青雲不買帳,他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這是我真心話,恭喜你。」江言還是這樣說。
付青雲的目光卻在江言的臉上流連,眼睛眯起來說:「你和以前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江言。」
「那你說說,我以前什麼樣?」江言又一次伸手,「先把皮筋還給我吧。」
「這對你這麼重要?你頭上又不是沒有。」付青雲隨口一說,他知道江言並不在意這些。在他印象里江言就是臭美了一些,然而性格又正得受不了,就跟按照標杆兒長的人似的。極端潔癖,完美主義,任何邪門歪道都別想沾他的身。
江言盯著那個普通的小皮筋,猶豫著要不要動手搶:「你在二隊怎麼樣?」
「挺好的,大家關係都不錯,教練對我們也很好,亦師亦友。」付青雲原本還笑著,忽然凝固了下來,「我原本以為你會比我先進國家隊。」
江言釋然地笑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和我說話,我還等著你主動找我呢。結果你真不說啊,可把人給氣死了,江美人果然冷若冰霜。我還特意去看了星座指南,占星師說了,就你們這種天蠍座最喜歡冷暴力,精神層面上欺負人。」付青雲有些抱怨的成分在。
「我沒冷暴力,咱倆又沒有什麼真情實感的衝突。你也看到了二隊的態度,我怕和你說多了給你惹麻煩。」江言的手摸到了那個皮筋。
付青雲的手收了回去:「你真沒怪我?」
江言像聽不懂一樣:「你覺得我應該怪你什麼?」
「怪我當年一聲不吭離開道館?」付青雲提起他們的往事來,「後來咱倆再在各大比賽里見面你對我就不冷不熱的。」
「我不是不冷不熱,我是對誰都那樣。」江言拍了拍他搭住自己肩膀的手臂,「你該去準備了,比賽前別想太多。皮筋還我。」
「那你會給我加油嗎?你給我加油我就還你。」付青雲又問,「晚上一起吃飯?」
江言伸手再夠:「不了吧,你和我的人打比賽,我肯定是要向著我的隊員。」
「切,小氣吧啦的,皮筋兒不還了。」付青雲最清楚他來真格的,江言說不給自己喊加油那是一句都不喊。
看台下,金丞正在一樣樣穿上電子護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時候忽然很想看看江言。
剛才王子游踹他好幾腳,沒把江言給踹壞吧?其實剛才在洗手間裡不應該一直洗手,應該檢查檢查他身上有沒有踹傷。
拿著護具的手緩緩停下,金丞站在台下轉過了身,仰視著看台最上層的那一排。
昆明的日光總讓人有沉迷的衝動,黏糊糊的,有著特定的重量感壓下來。金丞高興地眯著眼睛,視線在人群的腦袋上穿梭跳躍,最後定格在江言的身上。
江言側著臉,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旁邊的人就是他一會兒的對手,二隊付青雲。
付青雲的側臉背光,但是仍舊不妨礙他那張臉散發魅力。跆拳道圈子很小很小,競體粉都沒有多少,打比賽的時候看台上大多數都是贈票或者空位,可付青雲憑臉都衝上過熱搜。
就在他獲得青少年錦標賽冠軍的那一次,金丞同樣參加了比賽,撞上了當時曇花一現的王昀。到了復活賽,止步4強,並沒有站上領獎台。而後王昀在一次冬訓中受傷,還沒真正大放光彩就草草退役。那一次的季軍居然成為了王昀的「絕唱」,當時也給跆拳道的教練們敲響了一記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