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可惜了。」花詠夏看著江言下場休息,看著周英華和田助教一直對著他比比劃劃,還不停給他吹風,「但是,我也預料到了。」
葉合正看到了底下團團轉的金丞,給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回去休息。金丞只是搖頭,他要看,他要陪著江言在場上。
「這是小言的必修課,他逃不過去的一節課。每個人的性格都決定了之後會遇上的波折,小言註定會面對。如果他邁過去了,這一口氣才能重重吐出,輕輕放下。如果他邁不過去……」說到這裡,花詠夏停了。
不,他了解大徒弟。江言一定能過去,只需要一些時間。
著急的不止是師父,教練更急。周英華先從技術上分析:「這一局失誤有點多。」
「我知道。」江言流著汗。
「不要想別的,這場比賽的意義就是這一場比賽。它不代表以前,它只能證明此刻!」田助教說。
「我明白。」江言看著對面的陳雲岳,緩緩閉上眼睛。
陳雲岳那邊倒是另外一幅情景,第1局贏了雖然高興,但教練卻壓著陳雲岳,讓他戒驕戒躁。青色的頭盔再次被江言拎起,他必須承認,必須誠實面對自己的潛意識。這是輸給了勝負欲麼?不,不是的,這是輸給了恐懼。
怕輸給陳雲岳。
怕輸給有可能頂替自己的人!
這一句話被江言挖出來,曝光在眼皮下面。他昨天還勸別人不要恐懼,不要輸給自己潛意識里的監獄,今天風水輪流轉,這監獄就給他困住了。輸不可怕,害怕輸的感覺才可怕。江言能勸別人,回過頭,又被殺了個回馬槍。
靜心,靜心。江言壓了壓眉心的藍痣,能抵抗恐懼的不是無畏,而是歡樂。他開始回憶自己第一次打贏比賽,回憶第一次學會新動作,這項運動帶給人們的只有輸贏麼?顯然不是,還有不斷超越自己之後的快樂。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忘了,愛上跆拳道僅僅因為在訓練的過程里感受到了難以割捨的多巴胺。
第2局的開場逼到眼前,江言又一次上了競技場。輸了一局也好,像是給他發昏發熱的腦袋上潑了一盆冰水!把他給潑醒了!
你自己看看剛才打得像話麼?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Shi-jak!」主裁感受不到江言內心的掙扎,比賽按時開始。青色和紅色在場上永遠對立,剎那間殺到對方身前。兩人開局就直接拿分,江言拿到2分,陳雲岳拿到3分,就在陳雲岳再次故技重施,緊跟著追擊後旋踢時……
江言並沒有重蹈覆轍,手臂關節好似可以180的摺疊,細膩地推開了他的前腿。
「這個動作漂亮。」葉合正看在眼裡,也夸在嘴裡。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花兒太著急。
陳雲岳第一次攻擊失誤,趁著江言還在調整時再次打出後旋踢。這次他的角度也十分刁鑽,看似要攻擊頭部,實則是奔著軀幹而去。膝蓋只是稍稍彎曲了那麼一點,小腿的角度就有很大的變化。
只不過這個聰明的技術被江言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