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又急了,我沒攔著你,我的意思是讓你慢慢走……」葉合正也改變了策略,現在花兒可沒有小時候那麼瓷實,「再說江言他那麼大了,沒有那麼脆弱。」
「你這就是……針沒扎在自己身上你不疼!」花詠夏可不慣著他,江言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每時每刻牽動著他,「他今天就是脆弱了……」
「好好好,脆弱,咱們去找。」葉合正順著他,還得給他順氣,「我沒不讓你看他。」
步伐慢了不少,花詠夏的心還是那麼著急。「你不知道……那孩子心重。」
「誰心不重啊?」葉合正又說。
花詠夏瞪過去。
「是是是,他的心最重了,他是重中之重。」葉合正端正態度。
這還差不多。花詠夏繼續說:「他都沒什麼童年,一下子就長大了。如果我身體還好,他還能像同齡孩子一樣玩鬧幾年。他從14歲開始幫我打理道館,15歲就會解決客源矛盾,以前還抽空去深圳、廈門選址。」
「他不會怪你。」葉合正勸,詠夏道館能有今天的發展,江言是功不可沒。
「我怪我自己。他長太快了,我都沒好好摟在懷裡哄哄呢,一下子就20歲了。今天他情緒不好,我這個師父不陪著他還有誰陪著他……」花詠夏喋喋不休,顯然就是心疼到極致。只不過走著走著,他的速度開始緩緩減慢,目光也從疑惑變得越來越柔和。
而另外一條小徑上,江夜靈和周木蘭的腳步也在減緩,從小步快走逐漸變成了駐足。
兩邊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湖邊。
「你沒看到裡面有魚啊?笨!」金丞指著湖心的金色鯉魚,跳著腳給他指,「那一條!」
「哪一條啊?看不見。」江言其實看見了,就是故意逗逗他。
「就是那個。」金丞又給他指指,「算了算了,看不見也能許願。天靈靈地靈靈,明天萬事諸靈!快跟著我說!」
江言不信這個,搖搖頭說:「太傻了,我不說。」
「你不說可不管用哦。」金丞搖了搖手指頭。
「你幫我說就行。」江言笑著彎腰撿起了一塊扁平的石頭,冒著孩子氣往湖心丟去。小石子兒在湖心蹦躂了幾下,變成了噼噼啪啪的聲音,最後又咕咚一聲沉入水面,只留下一圈圈的漣漪。
「走吧!吃飯去了。」金丞摟住江言的脖子,把人往食堂的方向拐去。
看著兩個孩子高高瘦瘦的背影,江夜靈和周木蘭相視一笑,心裡又欣慰又說不上來,怪怪的,但是是往好方向的怪。她們一起養大的小男孩兒已經變成大人咯,身邊也有了另外一個男孩兒。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花詠夏的目光柔軟起來。一直以來都是小言照顧自己,自己好像從來沒為他做過什麼,如今他身邊有了開導他的人,他的人生終於不再圍繞著詠夏道館,該進入下一個新階段了。
只有葉合正不是滋味起來,這回倒是用不著花兒去哄江言了,怎麼我的愛徒開始哄了?江言你小子有一套啊!
又過一日,昆明是一個陰天。
四強晉級賽,決賽之爭,就在這個陰天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