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頭,陶燦燦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你……回來了。」她艱難地說道,心中的恐慌感像一個巨大的空洞將她吞噬,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不問問我為什麼回來了嗎?」神思渺淺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這位陌生女子的背影,「啊,原來這就是你的人形。」
為了方便收拾行李,陶燦燦特意從貓身換為了人形,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秘密會突然暴露。
神思渺的言語同往常一樣溫柔,可陶燦燦分明感受到剜人一般冰冷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移。
明明天氣如此晴朗,可她卻渾身冒著寒意。
「沒想到你都會化形了,可作為你的主人,我卻一無所知。你說,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呢?」
神思渺的語氣有些悵然遺憾,還帶著些迷人的落寞。
但凡換一種情形,陶燦燦都能繼續演戲說瞎話。
可現在,自己除了口吐人言之外早已能幻化人形的事被他知道了,自己回來翻找寶貝帶走的事也被他發現了。
她現在,根本逃不掉。
陶燦燦仍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貪小便宜回來一趟。
她最不願意面對的情形還是發生了。
「怎麼不說話,燦燦。」
神思渺向她越走越近,腳步聲重重踩在了她的心上,令她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她甚至不敢回應神思渺,她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仙君宗主,在發現可能被最親近的人欺騙背叛後到底會怎麼樣。
是會憤怒地斥責她,教訓她?
還是……會殺了她?
「啊!!」
陶燦燦的肩膀忽然被用力抓住,以至於她忍不住尖銳地放聲大叫,渾身顫抖。
神思渺喉間輕溢笑聲,似乎越發的開心:「陶燦燦,是你給自己取的名字?挺好聽的。」
無視了陶燦燦的害怕和恐懼,神思渺話語輕柔,可兩手扣住她肩膀的力道卻很大,不讓她癱軟在地。
現在他和她的距離很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見。
「思渺……」陶燦燦真的害怕了。
命懸一線的感覺真的很不美妙。
「你不要嚇我了好不好?」陶燦燦都帶了點哭腔,近乎哀求地說道。
神思渺故意慢慢將臉湊到她的耳邊,故作疑惑:「我沒有在嚇你啊,對了,你就只打算帶著這些東西走?」
「這哪裡夠用,你告訴我你還缺些什麼,我通通拿來給你,如何?」
「我不走了……!!」
陶燦燦簡直都快崩潰了,特別當她感覺到神思渺的右手已經慢慢從肩膀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從身上冒了出來,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擰斷脖子。
陶燦燦是喜歡各色性格的男人不假,但這並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溫柔正宮忽然變成了極其危險的,尤其還以她的性命作為賭注。
慢慢將手掌收緊,握住這纖細的脖頸,神思渺扣著她拽向自己,眼神也隨著這個動作驟然結冰。
兩個人明明貼的那麼近,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相互依偎的戀人,可他們的心卻隔得那麼遠。
「我不在乎你想做什麼,我也給了你足夠的自由和縱容,但我說過,有一點你絕對不可以碰。」
神思渺的吐氣噴在了陶燦燦的耳邊,可她無心往旖旎的方向去想,強忍著崩潰把脖子縮緊。
「我只有血冥這一個朋友,你可以隨意利用我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你絕對不可以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沒有……」
「沒有?!」神思渺一聲低吼,情緒忽地爆發,從背後扣住她的前頸往自己身上再次用力一拉,陶燦燦的背重重撞在了神思渺的胸膛上,被他環抱其中。
「靈魅是誰的人?」
「伏擊冰棘豹的人受誰指使?」
「在青鵬仙府埋下暗樁又是誰的手筆?」
猛烈的發問讓陶燦燦根本來不及狡辯,臉色一寸寸的愈發蒼白。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把你養到這麼大,你什麼樣的性格我不清楚?」
「我知你奇異不凡,你也有著你心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