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瑜環視了一圈屋內,清雅大方許是多了孩子的緣故,微微有些凌亂,倒有了幾絲人情味。
她視線在陶氏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直白道:「聽聞你母家遇到些難題。」
陶氏正用帕子擦拭孩子嘴角溢出來的奶水,聞言,驚得手顫了下:「你今日來此是為?」
孟懷瑜取出放在荷包里的紙張,遞到她面前:「看完這個,我想同你談談關於上輩子所發生的事。」
手裡的帕子從指尖滑落,陶氏震驚地看著面前神色認真的少女,好半晌,眼瞳一點點下挪定在布著摺痕的紙張上。
字跡凌亂且奇怪,每個字都很標準,帶著筆鋒,但組合在一起便有些難以入眼。
震撼之餘,陶氏問道:「這是你寫的?」
「不是。」
陶氏莫名鬆了一口氣,下一瞬又聽見她說:「是我的手寫的。」
「?!」陶氏慢動作般緩緩抬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孟懷瑜輕皺了下眉,她對小姑娘一貫包容,再者小姑娘說過他們的世界毛筆不是主流,因而她覺得小姑娘這一手字已經寫得很好了。
「需要我逐字念給你聽嗎,夫人。」她平靜地反問。
陶氏瞧了眼她的臉色,訕笑道:「倒也不用。」
半盞茶後。
孟懷瑜吃著丫鬟端來的糕點喝著茶,對面的陶氏在看第五遍紙張上記錄的夢境,眉心皺褶越來越深。
冬棗邊抱著麼兒邊用複雜的眼神一遍遍地瞅孟懷瑜,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全場最怡然自得的人變成了冬棗懷裡咬著手指的麼兒。
乾等著也無趣,孟懷瑜放下手裡的茶杯,朝著冬棗招了招手:「你走近些。」
冬棗愣了下,抱著孩子走到她面前:「姑娘有何事吩咐。」
孟懷瑜指尖撐著額角,笑盈盈地看著她,幽幽道:「我好看嗎。」
「?」冬棗滿臉問號,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好看。」
「那你多看一會兒,省得日後眼睛長歪,磕磣可就遭罪了。」孟懷瑜講話時,眉眼彎彎聲線溫柔,像棉花打過來,碰到肉了才發現是實心的。
冬棗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努力維持著笑容,僵硬道:「孟姑娘誤會了,有睫毛落入奴婢眼內,不舒服便多眨了幾下。」
「沒關係。」孟懷瑜饒有興趣地逗弄著她懷裡的麼兒,全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沒把這把棉花扔回去的冬棗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