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蔡老的飯館,聽說在立夏的時候就又添了一位手藝好的膳工,專做外送的訂單。
哪兒像柳氏飯館,從早到晚就是兩個膳工忙碌。
早該再招一位膳
工,並幾位年幼些膳徒的。
柳金枝擰起眉頭,問杜衛:「杜衛,當時我讓霄哥兒寫了招收膳徒的紅紙,你貼在哪兒了?現在怎樣?」
提及這件事,杜衛擦桌椅的手一頓,想了半日才哎呀一聲拍頭。
「那紅紙我貼在太常寺外頭的告示欄上了,這幾個月太忙,我都沒去看。」
杜衛羞愧。
「我好像、好像忘記去改地址了,紙上寫的地址還是咱們以前擺食攤的地方。」
難怪紅紙貼出去這麼久,卻半點回音都沒收到。
柳金枝道:「明日你去看看,挑幾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帶回來,不拘男女都可以。」
想了想,又補充道:「晚上叫霄哥兒再寫個招膳工的紅紙,咱們飯館要招個專做冰鎮小食的。」
「好!」
第47章
第二日一早,杜衛去太常寺附近改地址。
柳金枝晚起了一點,昨天給把她累壞了,她大大伸了個懶腰,聽見身上關節劈里啪啦的響。
這種拉伸的感覺太爽了,柳金枝幹脆接著伸展了一會兒。
踢踢腿、扭扭腰、撅撅屁股……
卻在下腰時猝不及防看見一張熟人臉。
柳金枝頓時嚇得滿臉通紅,跳著扭過身,道:「潘大官人,怎麼咱們總能在奇怪的地方遇見!」
潘琅寰也沒想到柳金枝會做這種奇怪的運動,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臉紅的像只熟透的蝦。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出來尋人!」潘琅寰趕緊撇開頭,「你見到過安玉嗎?」
「啊?」柳金枝尷尬的心思消失,「潘安玉怎麼了?」
見柳金枝一臉疑惑不似作偽,潘琅寰臉頓時沉了下來,語氣森冷到仿佛結了一層冰。
「這小兔崽子離家出走了!」
柳金枝怔愣。
四月末的時候,王忠勇要送花吉團下鄉躲避,她還是請了潘安玉來客串小二。
那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離家出走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柳金枝正色問。
潘琅寰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不是很想啟口。
但面對柳金枝的追問,他又確實無法閉口不言,低聲道:「我……我打了他一頓。」
「為什麼?」
「……因為他瞞著我在外頭干店小二。」
柳金枝一下子沉默。
見狀,潘琅寰連忙解釋:「我知道他在你這兒幫過忙,但我不是在怪你,我的意思是,他不僅在你這兒干店小二,他滿汴京城跑著去當小二!」
潘琅寰把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要絕望了。
原來自從上次柳氏飯館開張,潘安玉來客串了一把店小二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徹底激發了對飯館的熱愛。
回家之後,心思就不在讀書上了,每天削尖了腦袋要往外跑。
但哪怕春闈潘安玉直接名落孫山,潘琅寰也沒有放棄讓他走科舉一途的想法。
所以對於弟弟想當「店小二」的夢想,潘琅寰堅決打擊!
一個跑,一個抓。
兄弟二人鬥智鬥勇了好幾個月。
直到上次潘琅寰因為要外出談一樁生意,就吩咐下人把潘安玉鎖在家裡。
誰知道半個月後回家,下人一臉驚恐地告訴他,潘安玉砸了鎖,直接跑了出去。
潘琅寰怒不可遏出去抓人,每到一個潘安玉曾去過的飯館,就能收到幾句東家對潘安玉的誇獎。
什麼吃苦耐勞,什麼認真勤懇,什麼對膳工一職極具熱愛。
潘琅寰越聽臉越黑。
最後在項志軒家裡找到人後,二話不說,直接拎回家拿馬鞭抽了一頓。
當時潘安玉被抽得嗷嗷叫,哭爹喊娘的,屁股都快打爛了。
但為了弟弟能記住這個教訓,潘琅寰選擇繼續動手,忍到第二天才帶金瘡藥去看望。
誰知剛推開房門,就發現這小兔崽子又把房門撬了!
人連帶著箱子裡的幾十兩銀票消失無蹤。
潘安玉心性純善,交友範圍也不廣,就認識這麼幾個人。
但項志軒、應天爵等處他已經找過了,柳金枝這裡是最後一站。
要是還不見潘安玉的蹤跡,那人就是真不見了。
柳金枝當機立斷:「以我對潘安玉的了解,他是不會跑出汴京城的,應該還在城內。潘大官人,你帶著應天爵和一些小廝去大小飯館裡找!我這邊也會讓夥計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