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公子,你在我們眼周施的靈力是什麼?障眼法還是混淆術?」
燕紓垂著眼沒有說話。
手臂上禁錮的力度如鐵鉗一般,他蹙了蹙眉, 小聲地喊了一聲「痛」。
「知道痛你還騙我們!」松一咬牙憤怒開口。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辜負了我們的一片信任——」
他本想要佯裝生氣,結果越說越激動,在最後一刻脫口而出:「難道你騙我們時我們的心就不痛——」
周圍驀然一靜。
緊接著松一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面前的倆人仿佛同時幽幽轉過頭。
松一神情尷尬了一瞬, 緊接著有些彆扭地撇過頭:「知道了,我回去就把那些盜版話本子丟了。」
燕紓贊同地點點頭,剛準備不著痕跡將話題順勢轉移,卻聽松竹冷靜的聲音從面前傳來。
「所以燕公子能不能告訴我們, 你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燕紓眼眸閃了閃。
他看著一前一後將他堵的嚴嚴實實的兩人,自知躲不過去,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是在你們眼睛上做了些手腳……只是因為,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氣息忽然一岔,偏過頭,難耐般急促嗆咳起來。
「抱歉,咳咳……心口忽然有點不舒服……」
他捂著唇開口想繼續說什麼,卻再次被一陣劇烈的悶咳打斷。
松竹下意識想要皺眉上前,卻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一滯。
他頓了頓,沉聲開口:「松一?」
松一早已不由分說直接按上他手腕,燕紓從一陣心悸間緩過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頭。
「咳咳,你們做什麼,我都這樣了還能騙你們不成……」
面前的兩人直接忽略了他的話。
燕紓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感受著松一緊緊按住他的脈門,過了幾秒,有些慌亂地抬起頭。
「你看,咳咳,我沒有騙你們吧……」燕紓捂著唇咳嗽著悠悠開口。
松一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卻到底小聲說道:「他確實……沒有裝病,師兄。」
被指控「裝病」的人輕輕哼了一聲算作應答,卻已控制不住捂著胸口半彎下腰,整個人幾乎是墜在松一臂彎間,頃刻間已出了一身冷汗。
松一趕忙扶著人往下坐,示意松竹過來幫忙。
「他心脈、肺經那裡混亂異常,感覺像是重傷所致……」
松竹皺眉迅速上前,摸索著扶住燕紓的手臂,「那為什麼會突然發作……」
「我不清楚,但如今我們得先穩住他的傷勢,否則萬一再度惡化……」
松一的話還未說完,下一秒忽然感覺懷裡一輕。
他瞬間意識到不對,倏然站直身子,咬牙:「燕紓——」
旁邊的松竹也瞬息反應過來,側過頭試圖辨別燕紓的位置,一陣刺耳的尖叫卻在兩人耳邊驀然響起。
「這是什麼?」松一咬牙捂住耳。
「好久之前尋到的小鬼,本想封到符咒里聽個響兒玩,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一片嘈雜間,燕紓笑眯眯的聲音模糊傳來。
松一捂著耳朵站起身,咬牙努力分辨著往他那處走,下一秒卻忽然感覺原本纏在他們手上的布條一緊,緊接著倏然伸展,將他們兩人直接捆在了一起。
「燕紓,你到底要幹什麼?」松一快要氣瘋了。
「不幹什麼,只是想勞煩兩位小師侄再在這裡歇上一會兒。」對面的人悠悠然開口。
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那布條再次一緊,兩人腳下不穩,控制不住同時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那布條自發在兩人身前打了一個大大的死結,將他們周身的靈力同時鎖住。
「此處已近陣眼,幻境中的那個東西也已經消散,這裡應當很安全。」
「你們在這裡待一會兒,等我將陣眼破了,自會有人找過來。」
燕紓說到這裡不知為何聲音停了停,再開口時明顯沙啞了幾分。
「至於你們的眼睛……我剛才沒有續靈力,大概再過兩個時辰就能恢復了。」
符咒里小鬼的尖叫聲停了幾瞬,似乎是有些喊累了,松一終於趁著這個空隙努力揚起頭,咬牙望著燕紓那個方向高聲開口。
「既然很安全你為什麼不能帶我們一起?」
「你到底為什麼要遮住我們的眼睛,你不想讓我們看到什麼——」
符咒里的小鬼仍在不知疲倦地哀嚎著,就在松一以為燕紓不會再回答時,忽然聽到對面人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
「我現在……身受重傷,形容憔悴,恐樣貌有異,太過醜陋,不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