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成了懸案?」
「那、那也沒人給何家其他人伸冤啊……」
蘇露青揉揉眉心,「你好奇這裡的貓膩,就說你想知道,裝什麼高尚。」
「嘿嘿……」梁眠見被拆穿,抬手撓撓頭,「蘇探事說的不錯,是我自己想知道,哦,林叢也想知道,但他不好意思問。」
蘇露青看一眼手邊茶盞,梁眠會意,立即上前添茶。
「何老夫人應該是被何胥殺害的。」
「啊?」一上來就聽到這個答案,梁眠一連震驚,「為、為什麼呀……」
蘇露青借這個話題也在給自己理清思路,「我想,最開始,只是因為何璞想要治大兒子的先天心疾。」
「……心疾難醫,何璞的精力全放在何胥身上,就忽略了小兒子何原。他們也許因為某件事關係破裂,何原成婚就分了家,而何璞出於愧疚,也想要修補父子間的關係,所以他很關注何原的近況,知道何原後來搬去淳博縣,便自那時起給何原寫信。」
「何原不回信,但會通過何玉這個叔父,得知何璞幾人近況。他與何玉大概關係親厚,兩人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一個人。經過那人的運作,何原來到京都,進入國子監外院讀書,何玉繼續奔走在兩地,獲取兩邊近況。」
「半年前,何原或是好心,或是故意,透露了『藥』的消息給何璞。何胥那時候頻頻犯病,何璞因此嘗試買了一顆『藥』給何胥吃,而何胥吃過『藥』,果然恢復如常。何璞大喜過望,每到何胥心疾發作時,就會給他吃一顆,漸漸地,何璞手頭開始不寬裕,所以何璞打起了國庫的主意。」
「也許是何璞救子心切,膽大包天,又也許有人恰好在這時指引,讓何璞嘗到了甜頭,於是何璞開始從國庫中倒賣米糧,換錢買『藥』。起先還算輕鬆,後來隨著何胥心疾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藥量加大,需要的藥錢也越多,何璞只能繼續冒險偷換米糧。」
「而這些『藥』,看似能緩解何胥的心疾,但也會引來不可預估的後果,何胥全身潰爛,對『藥』也依賴成癮,一旦心疾發作時不能及時吃藥,就會發狂。」
「也許是一個月前,何胥再次發病時,『藥』卻吃完了,藥癮發作的何胥根本沒人能控制住,嗯……大概就像大骨棒當時突然發瘋那樣。」
蘇露青頓了頓,再開口之前,先嘆了一聲。
「……何老夫人試圖阻攔孫兒未果,反被何胥誤傷,而何老夫人本就上了年紀,被一個正值盛年的瘋癲男子打中,可能很快就氣絕身亡。何璞又驚又怕,下令家中死守這個秘密,對外宣稱何胥病死,然後燒掉何老夫人的屍骨,裝進棺材裡下葬。同時封存何老夫人的屋子,再讓侍候何老夫人的嬤嬤偽裝出何老夫人的聲音,以應對不時之需。」
梁眠恍然,「所以那天我們在何府門外吃了個閉門羹,當時門內說話的人,並不是何老夫人!」
「不錯,」蘇露青道,「之後淳德縣災民進京告狀,米糧變麩糠一事敗露,何璞下獄。何玉背後之人為掩蓋此事,令何玉以何胥之命作為威脅,逼何璞認罪自盡,之後又授意何玉將何府餘下之人盡數滅口,再放火燒何府,銷毀一切證據。可惜何玉想獨吞何璞的宅子,沒有放火,背後那人察覺,另找人放火,同時也將何玉、何原二人滅口。」
「這麼說來……這背後之人,勢力很大,」梁眠接道,「何原是被丟進鴻臚客館混淆視線的,說明此人能插手鴻臚寺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