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露青乜他一眼,「我們知道那是屈靖揚就行了,至於怎麼證明,人在大理寺,案子也歸大理寺管,這種事,自然也該是大理寺頭疼。」
「哦對對對……」梁眠反應過來,「差點忘了這案子已經歸了大理寺了,那,現在屈縣令死了,我們又知道是靳御史殺了他,接下來可要加派人手,盯緊靳府?」
蘇露青沉思片刻。
在確認這個人是靳賢之時,有個疑問始終縈繞在心頭,靳賢這麼執著於屈靖揚的屍身,在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也帶不走屍身之後,又稱病不出,還暗示秦淮舟,屈府疑案與烏衣巷有關係,目的是什麼?
屈靖揚身上,到底還有什麼是她沒注意到的?
……
「……田契所寫與實際田地並無出入,不過這處田地在一年內轉手過幾次,能追溯到的田主叫屈嬋,下官查過,此人是屈縣令的女兒,靳賢的髮妻。」
秦淮舟聽到這話,眼神微動,「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今年五月,買主是屈嬋,原田主人的名字模糊了,不過從賣價來看,減了七成,更像是半賣半送的,還有這個……」
尹唯說到這裡,另遞上一張殘破發黑的田契,「這是屈嬋又將其轉賣的田契,說來也巧,這東西是在屈嬋的屍身下發現的,田契大概是因為被傷處的血染透,這才抵禦住火燒,殘留下一片來。」
秦淮舟接過那片殘頁,看了一眼。
這上面已經看不出立契的日期,但可以推斷,是在屈靖揚過壽之前,只不過,屈嬋為何會將這東西隨身帶著,如今已經成了迷。
「下官倒是有個猜測,」
這樁案子自移交到大理寺後,秦淮舟就將其派給了尹唯,尹唯為查此案,可以說是不眠不休,眼下已有烏青,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干啞,「此物或許是行兇之人故意放在屈嬋身上的,意圖借大火將其燒毀,掩蓋她曾持有這處田地的事實。」
的確有這種可能,秦淮舟將那片田契殘頁還給尹唯,「既然有了猜測,便先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我已同萬年縣令打過招呼,若有疑點,你可去萬年縣衙問詢當日辦案的衙差。」
尹唯恭敬應下,「多謝秦侯。」
秦淮舟餘光又瞥過田契殘頁,忽然問,「開明坊那些田地,種的都是麥子麼?」
尹唯點點頭,「拿到田契以後,下官又帶人去過開明坊,重新查看過那處田,也向坊內幾戶居者求證過。他們都說,這裡麥子長勢好,農戶種麥子也都習慣了,所以所有的田主都還是選擇種麥子,並沒有人改種它物。」
太過正常,有時候也意味著反常。
秦淮舟垂下眼眸,視線轉向一摞卷宗。
那一摞都是根據從長安縣衙和萬年縣衙兩處調來的歷年與鬼市相關的案卷匯總而來的卷宗,裡面不少人因鬼市買賣透支家中錢財,無奈借貸,無力償還,最終流離失所。
如果只是普通的麥田,為何當初順著鬼市查到開明坊田主里出現何璞的名字時,何璞要隱瞞自己曾持有這處田產?
還有,今早,她也出現在開明坊。
她所查,與之相關麼?
「秦侯,烏衣巷的人求見。」門外有人來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