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忘啦?」
蘇露青睜著眼睛騙小道童,「我剛才從這裡出去,還看見你了呢。」
小道童抱著掃帚撓撓頭,「啊……是嗎……對不住對不住,我一直在默背經文,忘記了。」
回到東邊院子,晉陽公主剛剛起身,乍一看到她,鬆了一口氣,又一迭聲的問,「那禁地到底有什麼?你去了這麼久,可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
說著話,拉著她的胳膊,將她轉了個身,仔細檢查一圈,「可有遇到什麼危險?」
「不曾遇到什麼大麻煩。」
蘇露青沒有細說地道之類的怪異,只說西廂房的燈火無故消失,是因為裡面有一處暗道入口。
元堯一副沒什麼意思的表情,「難怪,我就說這世上哪來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那合坤道人還說是什麼鎮壓邪祟的禁地,原來就是背著官府私自開鑿的地道。」
跟著意識到異樣,「那地道通向什麼地方?長安京城,天子腳下,竟會有這等詭譎地道,豈不是隱患?」
蘇露青搖搖頭,「此事有些蹊蹺,不宜聲張,殿下只當不知道此事,一切照舊。」
元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推著往裡面走,「我知道,你們查這些事,最怕打草驚蛇,我呢,就還是每天在這裡抄抄經文,上幾柱香,等著什麼時候阿爺覺得我經文抄的滿意了,我就回宮去。」
屋內隔間裡擺著一隻浴桶,宮人在往裡面添熱水,旁邊矮桌上擱著澡豆、香露等物,另一邊擱著一張小食案,有熱騰騰的餺飥。
元堯邀功似的,「我猜著你應該還會回來,就先讓人準備著,喏,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她們說。」
蘇露青在地道裡面輾轉一夜,清早又在秦淮舟面前打啞謎,早已乏累,道過一聲謝,就自行梳洗用膳去了。
昨晚不曾上過藥,傷處沾了水,蟄著疼。
她活動了活動胳膊,端起餺飥,邊吃著,邊將這兩日查到的東西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開明坊的田要查,這田與玄都觀關聯緊密,但聽昨夜那人話里的意思,秦淮舟買下的那塊田,對他們來說有些燙手,越早脫手越好。
然而田產向來都是重中之重,玄都觀如此運作,不像田產主人,倒像牙人。
便問及元堯,這座玄都觀的由來。
元堯想了片刻,說,「我只知道,泰王叔在這裡得到過仙師點化,之後便在玄都觀修行三年,與觀主玄鈞道人成了好友。泰王叔在京中時,常常會來這裡清修,與玄鈞道人參禪。」
元堯口中的「泰王叔」正是泰王元信,他還有個舊稱,「半步太子」。
據說當年的泰王,風姿動天下,才學貫古今,先帝本欲立他為太子,連冊立詔書都寫了一半,結果天邊突然閃過一道驚雷,正正劈中立政殿前的一棵梧桐樹,先帝覺得預示不好,就將此事擱置下來,後來才改立元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