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尖對上獵物的眼睛,是威懾,也是觀察思索的時機。
屋內沒有再亮起燈,月光從窗外小心翼翼滲進來。
被按住的人嘆出一口氣,七分無奈三分慶幸,勉強抽出被按住的手,伸出錦被,「……是我。」
蘇露青眨了下眼睛,對上那人略顯無奈的目光。
又忘了。
她撐起身子,隨手將髮簪塞到枕頭下,揭回自己的被子。
「你怎麼不點燈燭?」
秦淮舟神色複雜的扭頭看她一眼,這算不算……惡人先告狀?
又頓了頓,才道,「我點起燈燭,你能保證不從帳內竄出來?」
看她這兩次的反應,明顯是連睡夢中都不得安生「」。
「你又沒試過,怎知我會?」蘇露青緩緩呼吸幾番,擁著被子坐好。
忽見秦淮舟朝她伸出手。
「什麼?」她奇怪。
「髮簪,」秦淮舟補了一句,「夜還長,難保有人不會再突然驚起。」
「你還怕這個?」
說是這樣說,蘇露青還是將髮簪從枕頭下取出。
不過沒有交到他手上,而是順著未拉起的帷幔,擲出去,「噹啷」一聲,精準的落到妝奩邊。
身側的人沉默片刻,忽地起身下地,不知要去做什麼。
燈火倏地亮起,將幽暗房間照亮,秦淮舟去而復返,手上拿著藥罐。
神色自若,「既然醒了,就上藥吧。」
她看出去一眼。
已經就寢歇息的人,摘了網巾,鬆了髮髻,一頭烏髮自然垂落,有幾綹隨著起身俯身的動作,滑到身前,又偶然被衣領挑開幾縷,堪堪被刮住,停在一片玉色中間。
被看的人對此稀鬆平常,只抬手,隨意撩開,繼續往她這邊望。
蘇露青判斷一瞬,回絕,「上過了。」
說著就要躺下。
但有人快她一步,行動是不容拒絕,態度是公事公辦,「你自己上的,難免有疏漏之處。」
藥被提前挑出來,秦淮舟接著對她說,「衣服,拉開些。」
衣襟拉開,後肩處的傷痕依然醒目,不過恢復的還算不錯,再上幾天藥應該就差不多了。
蘇露青坐在帳內,身後正給她上藥的人與她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
手邊沒有桌案做支撐,她隨意抱膝坐著,時不時回頭,看他挑出藥的動作。
終於,被看的人忍不住出聲,「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