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這個人,心中沉下來,「你是何人?為何占據夏家?」
「你是絳州府衙的參軍事吧?」那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問了他一聲。
「不錯。」薛銘點點頭。
「叫絳州刺史來,你和我說話,不夠格。」
這人好大的口氣,薛銘雖是參軍事,品階也只不過是九品,但他是刺史屬官,刺史無暇顧及的事,多是由他出面處理,品階雖小,職權卻大,就算是絳州大營那些眼高於頂的武夫,對他也留三分薄面。
薛銘頭一次被人如此下臉,面色愈發沉下來,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刺史正在府衙等這裡的消息,閣下便是想見刺史,也該自報家門,讓薛某好如實向刺史回稟。」
「也對,」那人十分自然的點點頭,「我乃絳州大營行軍司馬,欒定欽。」
欒定欽?
薛銘定睛朝那人細看,雖在夜幕里,但周圍火把的光將這裡照得亮如白晝,那人雖頭戴兜鍪,面上有部分遮擋,也還是能看出面容。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和之前打過交道的欒定欽長得完全兩模兩樣。
如果這個人是欒定欽,那……
之前那個欒定欽,又是誰?
欒定欽提著銀槍往廳堂處走,氣沉丹田,一番話足以讓在場的官兵全都聽清,「夏家已在我控制之下,欒某奉命協查陳御史之死,如今已有分曉,自今夜起,爾等需全力配合,州府上下不得有失,聽明白了麼?」
這番話配合著全副武裝森然而視的士兵,薛銘一眾只覺得從心底湧起一層寒意。
良久,薛銘應道,「原來是欒司馬,薛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欒司馬稍待,薛某這就去回稟刺史。」
說完,他一抬手,打算將官兵帶回。
「等等,」欒定欽把人叫住,「你還是留在這裡吧,嗯……你,對,就是你,」他隨手點了一個官兵,「你回去一趟,把鄒刺史請來。」
那官兵遲疑片刻,一咬牙,還是領命離去。
「欒司馬,你這是何意?」薛銘看著朝自己逼近的幾個士兵,「這是打算軟禁州府官員嗎?」
「看你說的,」欒定欽滿不在意的示意手下繼續行事,「你一個小小參軍事,我軟禁你幹什麼?我可好話說在前面,本將軍心情好,請你進去坐著喝茶休息,你要是不知好歹,這夏家門前還缺幾個燈籠,本將軍就拿你當燈籠,在門前點了。」
薛銘自知擰不過,不情不願的走進廳堂,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
另一邊,被點名去報信兒的官兵也把進入夏家之後發生的事,報與鄒凱。
聽說在夏家守株待兔的人是欒定欽,鄒凱跌回椅子裡,「薛參軍呢?怎麼沒回來?」
「薛參軍被欒司馬扣下了……」
「其他人呢?」
「都被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