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崢身邊只需要他百依百順就足夠維持平和的現狀。
但是現在不同。
他已經搬到紀家來了,不論外界怎麼說,總歸他人已經在了紀家。
要想留下來,就要捨得付出留住,讓紀溫庭有留下自己的價值。
紀家權勢滔天,別的什麼都不缺。
那麼景寧對紀溫庭來說,唯一的那點價值就只有……
景寧也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卑鄙下賤,可他沒有辦法,不這麼做他想不到自己還能怎麼辦。
他只能安慰自己紀溫庭長得真的很不錯,腿腳的暫時殘疾並沒有使他看起來病懨懨的,也不像是紀秉臣那種變態的人。
畢竟他一開始不願意靠近紀秉臣是怕紀秉臣真的如外界傳聞那樣虐待自己。
紀溫庭看上去就不會是這種人。
身體的自由對他來說非常奢侈,他目前只想盡全力保住自己和唐錦容的命和自己一時的安穩。
而且景家人有句話也不是說的不對:得到紀家的庇護,起碼他暫時有了一層隱形的保護,不用再擔心別人對自己做什麼。
如果自己做的好,說不定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紀溫庭會大發慈悲施予他一些願望和金錢也說不定。
景寧是捨得付出的人,因為他明白,只有付出才有回報。
而且今時今日,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得不走出他其實永遠不想走出的這一步。
於是在紀溫庭要回房間的時候,他默默關上了套房外面的大門,在男人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下走到他身邊跪坐了下來,用那雙澄澈明淨的雙眼以一個下位者的姿態望著他,怯怯說:
「紀先生,今晚需要我留下來嗎?」
第13章
紀溫庭的瞳孔顏色比紀秉臣深很多,居高臨下的時候給人一種被深淵凝視的寒涼。
明明只是一個平靜無波的眼神卻讓景寧起了一身的冷汗。
可他沒辦法,這是擺在他面前的出路。
紀溫庭不喜歡自己這是最好的,因為玩膩了他就會讓自己滾,而有頭有臉的豪門貴族必不會讓自己曾經的情人過的太差。
屆時,或許他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想的那樣美好,但紀溫庭哪是那麼容易被誘惑的。
「出去。」
紀溫庭神情已經不復人前的溫和。
或許在紀溫庭心裡他就是一個為了利益能隨時出賣自己的卑賤無恥的人,但景寧不在乎。
他頂著那迫人的目光,強忍著羞恥,低聲說:「紀先生,我來了紀家,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如果您看不上我,讓我做家裡的傭人伺候您也可以。」
紀溫庭沒有說話,景寧亦不敢再抬頭對上他的眼神。
就在他以為紀溫庭會再次厲聲將他趕出去的時候,上方卻突兀的響起一聲嘆息,而紀溫庭的語氣也確實再沒有那麼冷硬。
他說:「不用你做什麼,先回自己房間吧。」
儘管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犧牲什麼的準備,但當紀溫庭說讓他回去的時候,他還是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悶聲說:「打擾您了。」
說完就站起來,生怕他反悔似的,快步離開了這裡。
他的房間就在旁邊,因此一出來他就立馬拐回去關上了房門。
景寧的心臟跳得很快,背貼著門久久不能平復慌亂恐懼的情緒。
剛才有多麼鎮定,現在就有多後怕。
紀溫庭這次回來後就在家裡住了下來,儘管管家說他什麼也不需要做,但景寧還是不敢好吃懶做,主動承擔起照顧紀溫庭的責任。
在接手這個任務前景寧做了一堆心理建設,還特意找管家做了功課,結果發現紀溫庭平時的生活非常簡單規律。
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洗漱完六點半吃早餐,吃完早餐要推著他去院子裡走一走,回來他會在書房裡看一個小時的書,之後和紀秉臣料理一些公務,忙完差不多到中午。
中午就更簡單了,吃完午飯是一個半小時的午覺。醒來後康復訓練師會過來帶紀溫庭進行訓練。
鍛鍊完後的時間就比較自由,不是在茶室下棋,就是在書房看書,某些興致上來的時候他會去馬場。
家裡有一個很大的馬場。
管家說紀溫庭馬術特別好,一一匹很漂亮的馬,偶爾會去看看他們。
不過受傷後紀溫庭很少去馬場,有時候回去打打高爾夫,或者去射擊場練習射擊。
實在都不想乾的時候紀溫庭就會待在房間裡用幕布看電影。
但他不喜歡別人陪著他,常常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