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三年,陳東翰很了解姜羽初的弱點。他放緩了聲調,保持著被推開的距離:「冷落你了是我不對,但你也了解公司的業務情況,這段時間我幾乎都在出差,就算不出差也是在應酬,忙得連回家睡覺的次數都很少。」
「羽初,」溫柔地喚了一聲,陳東翰稍微靠前了一些,察覺到姜羽初沒有後退,他用左手握住了姜羽初的右手,「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最特別的,別意氣用事了,等我忙過這段時間就好好陪你。」
面前的人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微微捲曲。姜羽初的眼睛很漂亮,像棕褐色的玻璃珠,當初陳東翰第一次去他就讀的大學演講,就是被台下的這雙眼睛吸引住了。
興許是太久沒跟他做了,無論是上次慶功宴的走廊亦或是現在,陳東翰都對他產生了衝動。
首飾盒被放到掌心上,姜羽初抬起眼帘,雙眸似兩瓣瀲灩的桃花,輕飄飄落在陳東翰的眼底。
咽了一口唾沫,陳東翰想要靠近再吻他,卻見他轉身走向了垃圾桶,毫不猶豫地把首飾盒扔了進去。
周懸拿著馬克杯從茶水間回來時,恰好看到陳東翰臭著臉從新聞二部離開。
姜羽初的辦公室門開著,人在吧檯後方的落地窗邊接電話,看到他便指了一下沙發。
他還沒決定是進去還是回自己的座位,姜羽初已經放下了手機,從結束語中聽出是在跟周征銘講電話,周懸轉身就想走。
「周懸,」姜羽初叫住他,快步來到面前,「我剛才有事找你,剛好周董也打來電話。」
周懸很不情願地轉過身:「總編有何貴幹?」
姜羽初握著他的手腕,將他帶進來後關上了門:「之前我是想跟你聊這幾天的工作情況,剛才你父親也打來電話,約我晚上去聚和堂吃飯。」
周征銘提前回來了,不通知周懸這個親兒子,卻先見姜羽初,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被碰過的右手伸回衣兜里揣著,周懸眼神冷淡地看著面前的人:「總編是需要我作陪嗎?」
「你父親一回國就約我見面,足見對你的關心程度。我沒做過父親,但我能看得出來他很疼愛你,如果他知道你這幾天都在積極適應工作環境,認真看各種資料的話,肯定會很欣慰。」
辦公室的所有物品都擺放整齊,桌上也沒亂,周懸道:「剛才陳東翰找你什麼事?」
他話題跳躍太快,姜羽初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沒什麼,是公事。」
姜羽初表現得自然,周懸卻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點稍縱即逝的異樣。想起剛才尹晨送陳東翰出去的背影,周懸很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眼瞎耳又聾,看不出自己的男朋友和助理在眼皮子底下偷情。
不過這終歸不關他的事,離開之前,他讓姜羽初把時間地點發過來,姜羽初卻說不必那麼麻煩,讓他坐自己的車一起去。
周征銘的司機在聚和堂的大門外接到他們,得知周征銘已經在包廂里了,姜羽初加快腳步,隨後又覺不對,回頭發現周懸果然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還在他回頭的時候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進了包廂,周征銘看著兒子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周懸拉開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你要見我領導了解情況,那我肯定要過來一起聽聽了。」
周征銘剛下飛機,一身商務西服沒來得及換,坐在主位上顯得很正式。姜羽初繞過半張圓桌到他面前,主動解釋道:「周董,令公子是好些天沒見您了,聽說您叫我出來匯報工作,就想過來和您一起吃頓飯。」
周征銘清楚周懸的性格,哪能聽不出來姜羽初是在幫著說好話,笑著握了握手,他讓姜羽初坐下再說。
桌上已經泡好了一壺白毫銀針,淡雅茶香隨著熱氣飄散開來,姜羽初只端起杯子聞了聞就知道這茶難得,周懸卻沒興趣,叫來服務員點了一瓶長相思,不過這家店沒有這款便宜的干白,店員向他推薦了另一個高端品牌。
周懸蹙了蹙眉,還沒開口就聽周征銘道:「喝什麼酒,今晚飯桌上只喝茶。」
雖然不滿意老爸要自己進公司跟著姜羽初學習,但是由於從小就在和樂的家庭環境下長大,周懸在外人面前沒有表現得很叛逆。他不接周征銘的話,也不碰姜羽初給他倒的茶,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喝水。
在周懸點長相思的時候,姜羽初的視線有短暫地在他臉上停留過。如果說那次西餐廳兩人喝同一款酒還可能是湊巧的話,今天就能確定了,周懸的確愛喝長相思,而且是KIM CRAWFORD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