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惡狠狠地扯住他的領子:「你他媽敢,老子炸你祖墳。」
時鈞亦:「……………」
人不能和醉鬼講道理,尤其是江喬這樣的醉鬼。
只能儘可能順著他,安撫他,滿足他,讓他不要在不該暴起的時候暴起傷人。
門外的音樂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止的。
待時鈞亦帶著江喬從洗手間出來時,外面的人都已經瘋夠睡著了。
沈歸荑躺在桌子上。
克里斯和趙許抱團靠坐在沙發角落裡。
陳省半躺在沙發上,腳底下踩著阿旭。
張良一個人趴在桌子下面,一隻手還捂著自己橘黃色和綠色交錯條紋的苦茶。
時鈞亦無法忍受這樣糟糕的環境,帶著江喬就往包廂外走。
他先是結了今晚的帳,又給了老闆五千塊小費,替包廂里的人訂好了天亮叫醒服務。
這才牽著江喬的手,離開了這裡。
此時的夜市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很多老闆都在準備收攤。
兩人穿出夜市,走向人煙稀少的街邊。
江喬勾著時鈞亦的手指,覺得自己好像清醒了,又好像還醉著。
他看著眼前熟悉的背影,開口道:「你背我吧。」
時鈞亦回頭看他:「稱呼呢?」
江喬沖他笑:「哥哥。」
時鈞亦便轉過身去,半蹲下來,托著江喬的大腿,將他背起來,繼續往前走。
他們在海邊的渡口橋頭止步。
正趕上日出東方,朝霞鋪滿海面。
時鈞亦看著江喬,突然開口道:「江喬,你的過往呢?」
海風吹亂江喬的髮絲,也吹走了江喬的醉意。
他望進時鈞亦的眸子,笑著說:「我沒有過往,我只有未來。」
時鈞亦不明白江喬話里的深意,他碰了碰江喬的指尖,聽到江喬說:
【你就是我的未來。】
他們站在無人的渡口,迎著朝陽映在海面上的第一縷霞光接吻。
身前,是自由翱翔於天際的海鷺鷗鳥,身後,是不得不深陷其中又拼命掙扎的人間喧囂。
…………
當天下午,江喬剛從床上爬起來,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他頂著一頭鳥窩打開門,看見了門外收拾妥當,精精神神,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的陳省。
「早。」江喬打了個哈欠道。
陳省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江喬靠在門框上:「離值夜勤的時間還早的很。」
陳省將手裡拿著的一部手機和一個信封同時遞給江喬。
「手機是少爺吩咐給你的,有監聽,但權限在少爺那裡。」
「信是趙許給的。」
江喬接過手機和信問:「少爺去公司了?」
陳省嗯了一聲:「他下午四點鐘有會要開。」
江喬點頭:「知道了。」
他看陳省送完了東西,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不解道:「還有事嗎省哥?」
陳省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和衣領,清了清嗓:「我漲工資了。」
「然後呢?」江喬問。
陳省說:「我想聽你親口向我道賀。」
畢竟無論過程有多艱辛,多難耐,他都是託了江喬的福,才得到了這一份不菲的回報。
道個賀而已,小事一樁,江喬張口就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