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還建立在余景摔倒的鍋全扣在自己身上的前提下。
余曜看了眼和稀泥的父母,視線掠過壓抑不滿的大哥,狀似開朗的余景,突然就沒了周旋的耐心。
他伸手撈回了剛剛攥在手裡的繩子。
「我是第一次攀岩,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話半真半假。
攀岩對有病沒錢的萬人嫌余曜來說很遙遠,但對競技部排名第一的員工余曜來說,卻不是完全的陌生。
漫長的穿書生涯里,他曾經有過一個熱愛攀岩的對手,不,或者說是朋友才更合適。
一個高挑修長的背影從心底一閃而過。
余曜再看著眼前本該陌生的岩壁,就多了幾分沒來由的熟稔。
更何況,余景嘗試的是最簡單常見的先鋒攀岩。
先鋒攀登,顧名思義,是攀岩者在岩壁上方,身上的保護繩一端連接著自己,另一端則是固定在站在地面上的保護員身上。
不同於那種把保護點設置在岩壁最上方的頂繩攀登,攀岩者需要靠自己,一路將保護繩掛進攀爬路線上的保護站里。
而保護員只需要負責視對方的攀爬情況,從腰間的保護器上不斷抽拉繩子,保證繩子的鬆緊適當即可。
余曜剛才就是承擔了保護員的角色。
余景的摔倒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唯一的失誤,是沒有及時拉住余景,讓余景承受了沖墜的傷害。
余晏的怒氣和觀眾們的指責也是來源於此。
他們顯然認為責任全都出自於自己的疏忽。
但如果,這不是疏忽呢?
少年垂著眼,一絲不苟地把繩結穿過保護器,再用力抽拉,模擬著剛才的過程。
「我想抓住繩子,但余景下落的速度很快,繩子拉到頭,就從保護器里滑了出來。」
余曜看向余晏,唇角翹起堪稱溫和的弧度,「如果只是這樣,我應該道歉。」
余景的臉色唰得一下白了,急忙走過來想說什麼。
但余曜快步走到了攝像機的背面。
鏡頭隨之轉動。
少年琥珀般的眸子盯住了牆上的一張宣傳海報。
「看上去應該要打一個這樣的結。」
他仔細看了幾眼,手指靈活擺弄幾下,一個漂亮的收尾結就出現在鏡頭裡。
導演不明所以,但還是給了個特寫。
觀眾們一下被吸引住。
「他的動作好快!手指好靈活!」
「咦,他是在打結嗎?」
有攀岩愛好者一下認出來,「啊啊啊,是桶結!他居然才看了幾眼就能打得這麼好!這也太聰明了吧!」
馬上有觀眾好奇追問,「什麼是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