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是很多任務作量,一直給別人添麻煩真的很羞愧。
不過幸好他這個人比較擅長苦中作樂,還能撐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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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吃過早飯,他就又被輪椅推到醫院裡,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他身體一直很好,除了體檢幾乎不來醫院,最近這一周多時間來醫院的次數幾乎把他從前一年份的來醫院額度給用光。
這次司印戎又是七拐八彎,把他帶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他感覺到強光照射,又有氣體朝他眼睛裡猛吹一次。
最後對方又推著他走,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他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
可能……又是找別人看他報告?
過幾分鐘,他聽到一個明顯蒼老的聲音問:「小司,你有什麼想問我?」
司印戎:「有關診療方案。」
對方似乎在嘆氣,「小司呀,你還記得我從前教過你的事情嗎?」
司印戎:「記得。」
「我看你已經不記得。身為醫生要永遠比病人冷靜,才能做出理智的判斷。」
虞恆覺得這句話很古怪,莫名其妙,過幾秒鐘他才聽到司印戎回答:「我知道了。」
「要冷靜,耐心。」那人語重心長地跟司印戎說:「你的做法沒錯,現階段我們身為醫生只能做這些。」
很快,虞恆感覺被推走,他想著剛才的事情,覺得那應該是一位很有年資輩分醫生,就在確定已經被推出去很遠後問:「剛才那個人是誰呀?」
「我老師。」
虞恆:「你讓他幫我看?」
按照那天那位要投訴的病人的話,司印戎老師應該是主任級別吧,看他這個症狀會不會大材小用。
司印戎只「嗯」一聲。
虞恆思考片刻,恍然明白什麼。
所以其實司印戎真的沒有一直以來表現得那麼冷靜淡定,甚至可能比他本人更加擔心。
因為這種擔心還被自己老師教育,說不夠理智。
虞恆笑笑,試著跟司印戎聊天緩解對方緊張:「好像有一種說法,每個看不清楚人都是被沙子迷了眼天使。」
司印戎:「怎麼?」
「所以你說如果我每天堅持滴人工淚液,有沒有可能把沙子沖走?只要衝走,我就能看得清。」
司印戎已經走到地方,停下腳步,虞恆感覺眼前的光線很亮,白色占了色塊的很大一部分,
他聽到對方用肯定的語氣回答:「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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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天,虞恆視力好了些,大約相當於從0.1變成0.2地步,司印戎覺得這是很明顯的好轉跡象,晚上下班到家後開始給他用巨大色卡辨認顏色。
虞恆還是看不清楚東西,不過幸好對顏色的感知沒有丟,可能因為色卡很大的關係,他都能看出是什麼顏色。
做完色卡辨認後司印戎又給他拿來水果。
虞恆覺得他每天的飲食很豐富,三餐都有,還會有水果,當然水果一般是藍莓,樹莓這種可以直接吃不用剝皮。
今天他低頭朝應該放水果方向看去,看到淺藍色的餐桌上放著一盤水果,水果是紅棕色的,不太像藍莓顏色。
他試著拿起一顆放在嘴裡,果味很濃,又沒有車厘子常見的冷庫味道,很新鮮的感覺,好吃極了。
「這是……櫻桃?」
「美早櫻桃。」
虞恆:「……」
他想了一下這些日子吃喝拉撒帳單,硬著頭皮說:「那個,下次不用買這麼好的水果。」
他不配。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買水果的時候看到過四月中美早櫻桃的價格,大概五六十一斤,是他偶爾吃一次還可以,一直吃就吃不起的類型。
但他最近好像一直在吃這麼貴水果。
司印戎買的藍莓估計也是這個價位,因為居然一點酸味都沒有,很甜,跟他從前買過藍莓完全不一樣,印象中他買的藍莓很酸,而對方買的居然不酸,肯定很貴。
好水果自己會說話,他相信對方買的很好,這些水果直接拉高他的生活質量,當然也拉高他消費水平。
司印戎只問:「怎麼?」
虞恆說得很艱難:「怕我眼睛好了還不起債。」
在前任面前承認自己囊中羞澀感覺並不好,畢竟分手後總會有種跟前任互別苗頭的心態,讓對方覺得自己過得很好,後悔分手。
不過虞恆認為他既然打算重新追人,還是要坦誠些,他知道司印戎不喜歡別人撒謊,坦誠相待是重新追求的基礎,他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