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懷胎三月才算坐穩,這才出三月,又是這雨天,姜澄居然出門。上次溫聞煙還說,她夫家規矩嚴,怎麼轉眼就讓她出門了。任蘭嘉眸光一閃。
「出何事了?讓你在這天氣撐著剛坐穩胎的身子出門。」
姜澄和溫聞煙都面露驚訝,她們都沒想到還不曾敘舊,任蘭嘉就一言道破。姜澄和溫聞煙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溫聞煙道:
「說吧,總歸是要說的。」
姜澄的臉色紅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沒血色的模樣。
「蘭嘉,我今日來是有事想求你。我小叔子如今進了金吾衛大牢,正逢新來的金吾衛大將軍新官上任,正是要立威的時候。我公婆找了不少人疏通,但都不成行。我也是實在沒法子,便厚著臉皮來你這了看你有沒有什麼法子了。」
任蘭嘉人雖遠在雲留山,但姜澄和溫聞煙成婚時她都往京中送了禮,溫聞煙出生溫家,祖父便是溫太師,清流顯貴世家,嫁的也是正當權的中書令沈家。而姜澄娘家不過四品武將,出嫁時她父親做主許了吏部侍郎張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只是任蘭嘉對姜澄的夫家知道的不多,只聽聞是書香門第,這樣人家的子弟尋常不會落到了金吾衛手裡。
「他犯什麼事了?」
說到這姜澄也有些難堪:「過宵禁狎妓,還和金吾衛起了衝突。」
話語雖短,但卻包攬了三項罪名,每一項都夠金吾衛給他扣押在牢中一些時日。吏部侍郎,在朝中也算是個有著實權的官職,但耐不住金吾衛里都是勛貴子弟,本就沒一個是好惹的。如今又有一個不近人情的大將軍。別說是吏部侍郎,便是吏部尚書的兒子犯在他們手上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養出這樣一個兒子,還推自己懷有身孕的兒媳出來為其走動,不用細說,任蘭嘉便也知道這張家不是什麼好人家。
「你夫君呢?」
姜澄低著頭:「過幾日便是春闈了,夫君需閉門讀書,便也都瞞著他。」
即便知道又如何,吏部侍郎都擺不平的事,姜澄那個還未入仕的夫君又有什麼法子。
姜澄本也不想來,是她婆母在她面前不停抹眼淚,實在無奈,她本想尋溫聞煙幫忙,但這金吾衛在攝政王麾下,中書令府的手真插不進去。思來想去,還是溫聞煙想到剛回京的任蘭嘉,她剛和攝政王定下婚期,說不準能幫襯一二。
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姜澄說完只覺得臉發燙。
任蘭嘉看向姜澄:「澄兒,我初回京,雖不知京中如今局勢,但也知道吏部重要。金吾衛抓你小叔子,這幾項罪名看似嚴重。但你公爹不可能擺平不了。金吾衛遲遲不願放人這背後的用意不是你我能插手的。春闈在即,你還是多陪陪你夫君吧,也照顧好自己。」
在上京城的官家女眷看似日日呆在後宅,但對於朝堂的敏銳並不弱。任蘭嘉這麼一說,姜澄怎麼還能不明白這一遭是衝著她公爹去的。
三年一度的春闈在即,年度官員考評又在眼前,這一切都繞不開吏部。眼下吏部一派都是三公之人,攝政王在掣肘吏部。
姜澄的臉白了又白,能動她小叔子,那豈不是也能動她夫君,春闈在即,想要使使手腳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一個紈絝小叔子,她尚且只是有些著急和無奈。但如果牽扯到她夫君?
姜澄猛地站起,因起的太猛,她身型晃了晃,溫聞煙急忙扶住她。
她本就不想來這一趟,也是無奈。她公爹不想向攝政王服軟。便讓她婆母到她面前演了那麼一齣戲。不就是知道她和任蘭嘉幼時的情誼嗎?想要前途,又想要兒子,便推懷了身孕的她出來。
嫁到書香門第,一直覺得自己不夠溫柔賢淑而有意收斂脾性的姜澄此時怒氣上頭。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府。過些時日再和聞煙來給你添妝。」
說罷,姜澄邁著大步就朝外走,溫聞煙看看她又看看任蘭嘉。
任蘭嘉道:「去吧,她還懷著身子。」
溫聞煙這才追了出去,茶案上的幾盞燕窩羹絲毫未動,任蘭嘉端起自己眼前那碗,用調羹舀起一勺,嘗了一口。甜度恰到好處。
從午後就開始下的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日,到深夜也不見有要停的勢頭。已過宵禁,一輛馬車從宮中而出,城中巡視的金吾衛見到這輛眼熟的馬車紛紛避讓。
馬車上的人正靠在車內,閉眼假寐。他的身側坐著一青衫男子。
「主子,今日張家長媳去了長公主府。」
聽到長公主府,陳朝睜開雙眸,他眼眸中滿是血絲。那人繼續道:「小的查了下,那張家兒媳幼時是郡主的玩伴,此番去長公主府,應當是為了張家次子一事。」
人是金吾衛抓的,扣住不放是陳朝下的令。他也沒想到張家和她還有這麼一層關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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