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染病,謝無熾身上有了兵戈的血腥氣。
「我現在跟帶孩子似的,不過你不用感謝我,你能醒過來就好了。」
帕子覆在手上,時書就盯著這個「男模」:「下半身也要擦,否則會長濕疹。」
「謝無熾,你其實有意識吧?也挺放心我的。呵呵,什麼都讓我來。」
「都沒想過萬一我是男同你就危險了嗎?!」
時書手往腰際的布帛下擦,頭皮發麻,髁骨上前棘微突著,溫暖的腹部塊壘分明,隨著呼吸輕微的起伏。這是謝無熾的溫度。
「不不不不不不——受不了,一定要擦?說實話,我還沒做好擦一個男人下半身的心理準備啊……」時書頭皮快炸了,俊秀的臉微扭曲。
這不僅是對謝無熾個人空間的侵占,也是對自己的精神衝擊!
時書把帕子疊了兩層疊厚,褪下帕子,一狠心覆蓋到謝無熾身上擦拭汗水。
「啊啊啊啊啊啊——」
茂密旺盛的叢林,時書的右手一下子發軟,好像被抽了骨頭。他儘量若無其事,也不去看,顫抖著加大力道。
後背發麻,眼瞳散大,時書要過敏了。
不是,謝無熾你身上毛不多,為什麼這裡毛這麼密?
越不在意,觸感越清晰,大概有他手掌大小,很快地蹭過去,但還是感覺到了。
時書整條右臂報廢:「要死了,不乾淨了,剁了吧。」
碰都碰了,來都來了,時書索性再伸向他的腿間,今天必須把謝無熾擦乾淨。
「唔……」
沒想到,時書忽然聽見一陣輕喘。抬起頭,謝無熾不知何時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漆黑眉梢壓著眼,眼神晦暗,渾濁視線落到他身上。
時書倏地抽回手,嚇得魂飛魄散:「啊啊啊啊啊謝無熾你醒了?我——」
「我我我沒有怎麼樣!你身上有艾草汁我幫你擦乾淨,林太醫說腿間也要擦否則會長濕疹,我用幫你擦了一下腿,沒有其他意思!」
少年俊秀的臉嚇白了:「謝無熾,我力氣很大嗎?居然把你擦醒了?我沒在性騷擾你啊,真的沒想摸你腿間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沒摸清楚,也沒看你,你別介意啊啊啊——」
謝無熾閉上眼,喉結滾了一下。
他額頭上滲出冷汗,似乎很痛苦,側過了臉。
脖筋被扭曲,喉結滾動,青筋也在一起一伏中,鎖骨染著薄薄的一層晶瑩的汗,肌肉因痙攣而用力地起伏著。
「………………」
知道的他很痛苦,不知道的以為他在幹什麼。
時書咽了下口水,拿衣服給他穿:「泡過藥浴了,擦乾淨了,你把衣服穿上。」
謝無熾嘴唇發白,不說話,形容枯槁似的,一雙黑褐色的眸子井水般深,暗如死灰。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個人生病時,氣色確實會發生顯著的變化。
時書:「哥,你很疼嗎?」
謝無熾閉上眼,輕輕地喘氣。
時書有一瞬間挺想摸他的,但很快消散,端起湯藥:「正好涼了,你醒著就喝了?喝了再睡覺吧?你別介意,我剛真不是故意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