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怎麼了?」
這人忙不擇路說:「要,要打仗了!」
時書不解,手被這個人甩開,眼看他在雪地里奔跑,慌不擇路。話說回來,時書的確,在森州內感受到了隱約不安的氣息。
時書轉頭看杜子涵:「怎麼回事?」
杜子涵:「我也不太清楚。」
時書走到了森州的城門邊上,便出去,只見城外飛馬往來,舉著插了羽毛的信件,確實比往常更為急促,馬鞭犀利地披在馬屁的身上,往來者無不用粗糙的嗓音嘶喊著「軍務緊急!避讓車馬!」「避開!」「軍情緊急!」,以及駕馭馬匹時的吆喝呼喚之聲。
時書走到城門外,這幾天的溫度極其寒冷,漫天都是腥黃的濃雲,其中紛紛暴雪,幾乎遮擋著人的視線,渾濁不能辨別事物。
時書和杜子涵商量了一下,兩個人往糧道的方向走,沒成想,剛到時便遇到了宋思南。
他一看到時書,就做了個「摔跤倒下」的姿勢,時書馬上往雪地里一倒,然後笑著站起來:「你們幹嘛呢?」
宋思南心情很好:「天天在這守糧道唄,還能幹嘛,今天雪這麼大,你們來幹什麼?」
時書:「我們?我們本來就是役夫。」
「哦,不過謝大人說了,你們以後不用來了,這麼冷,他怕凍壞他的寶貝弟弟。」
時書:「你見過我哥了?」
宋思南往背後一指,使了個眼色:「你哥,我哥,還有趙將軍,老早就在一起商量事兒,我問他你在哪兒,他說你身體弱,以後不讓你出門吹風受寒。另外,你哥真是舉世少有的美男子啊。」
時書:「他啊……」
杜子涵沒忍住笑了,轉過臉去。
弄得時書頗為尷尬。
宋思南往糧車上扔軍備,又問:「我昨天送你的武器研究了沒?這玩意兒上戰場再拴根繩索可以用來捕獲大將,往他脖子上一扔套住,他都不敢掙扎,越掙扎越緊越疼,疼得——」
時書:「疼得怎麼樣?」
「總之很疼,不好描述。」
他們正在這吹牛時,時書眼前一抬,風雪中走出三道人影,一道穿著盔甲身姿沉穩雄悍,一道同樣穿盔甲但清瘦幹練許多,另一道則穿著昨晚從床榻離去時的暗青色長袍,鶴氅被風吹得烈烈而動,端正清貴。
謝無熾。
時書眼皮一抬,猛地想起夜裡的事和杜子涵那句「男朋友」,後背一陣涼意,一行人緩慢行走。
趙世銳似還在說些什麼,眉眼的線條潦草硬朗,有人侍奉著牽來三匹馬,這就要去別的地方。
時書沒開口,謝無熾先留意到了這邊。
時書和少年們站在一起,在風雪中,他抬手做了個回家去的手勢,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