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熾再到床邊,仔細審視了時書一會兒。意識到時書也許是因為身上疼,又無聊,很想有人陪他,生病純躺的時候是很漫長的。
謝無熾:「我早點回來。」
時書:「我睡了,呼呼呼……」
謝無熾一般不在家辦公,他個人的一些習慣很堅持,比如除了睡覺時間絕不上床,一起床就會換掉睡衣,收拾成隨時可以出門的樣子。看書在看書的位置,練武在練武的位置,工作在工作的崗位,不太喜歡混淆其中的界線。
所以,謝無熾雖有性癮,私下的作風和表面的正派冰冷絕不一致,但除了時書,沒人見過他另一張面孔。
謝無熾垂眼,片刻後道:「收拾前廳,說我近日身體不適,讓他們都到別館裡來議事。」
時書從枕頭裡先露出一隻眼睛,眨了下,再把兩隻眼睛都露出來。謝無熾回到床頭,替他拉了拉被角:「寶寶。」
謝無熾的聲音越來越成熟,熟男的性感和磁性越來越多,有時候聽著其中的意味,時書得反應一會兒才意識到喊的是自己。
男同,好奇怪,時書看慣了異性戀,一直以來都把男人當成勢均力敵的兄弟,謝無熾這嗓音里蘊含的愛意,時常讓他不習慣。
時書:好,這下不像兄弟了。
時書把頭再揉枕頭裡。
一整個下午,來了人謝無熾便去前廳議事,晚點便過來,顯然比前幾日還要忙。來來去去的人影中,似乎思考的還是軍糧的事。
時書隱約聽到了前廳的爭執聲,不幾時,眾多謀士和武將離開後,謝無熾從門口進來,天氣熱身上起了層薄汗,眉眼略帶沉思之色。
時書問起:「軍糧的事?」
謝無熾走近來,扶他的身子:「要小恭嗎?」
時書心裡咯噔了一聲,謝無熾取出了夜壺,將他扶正後放到腿間。時書膝蓋上也有傷,撐在他手臂上沒什麼力氣,也沒穿衣裳。
「啊?」
謝無熾讓他搭在懷裡,道:「賈烏倒賣軍糧的事,正商議要怎麼辦。」
時書:「難道不能直接抓了他?」
謝無熾:「不可以。」
時書想上天入地找個縫鑽了,但最終還是屈辱地尿在夜壺中。尿完,謝無熾取出手帕替他擦乾淨,再用濕帕子替他擦了手才道:「賈烏是皇后的堂兄弟,又是這次抵禦旻軍的統帥,抓他等同於造反,需要先密折報告陛下,聽陛下的指令。」
時書被他攬著,重新趴在床上:「那要多長時間?」
謝無熾看他後背的傷口:「一來一回,急信也要七天。」
「七天?那不是還要耗七天?」
「耗七天尚且不論,陛下很可能不會動他。動了一個不給皇后顏面,二來,捨不得動。戰爭時倒賣軍資發國難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人真是太自私了,越安享富貴的人,幾乎越想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