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造反成功,當上了皇帝。」
故事講完,謝無熾轉開視線。
時書盯著壁畫上的繁體字:「這故事為什麼記錄在寺廟裡?」
「他造反前在佛堂誦經數月,得到天命,所以能成。因此記錄。」
「……」
一陣沉寂,謝無熾望著佛像,一身素淨的長袍,迎風獵獵,不知道在想什麼。
「佛像仁慈,普度眾生,可這寺廟恰好確實是鬼怪最橫行處。」
謝無熾步履徘徊,回到時書身旁:「這攝政王得位溫和,和平政變,一是他血統高貴,二是攝政數年早在朝中操縱人脈,進京城時舊故親自開的城門。但除此之外的改朝換代、權勢轉移,會異常血腥。」
時書心中,慢慢明白:「你……」
謝無熾眼底映著煌煌神佛低眉的凝重和素淨,沉默的仁慈,在血泊中交匯:「驚濤駭浪的狂瀾湧起,幸運的捲入者能乘坐浪頭,不幸的人則被水淹死。」
「這場滅世的洪水,很快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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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被抱著回到行轅大府門,睡意朦朧中和他說話:「謝無熾,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去屯田的村落閒逛。」
「為什麼?」
時書:「因為每個人都在幹活兒,修房子修院子挖土。和舒康府的大疫,大盛府的雪夜,還有狁州的屍山屍海都不同。在那些地方走來走去,開闊敞亮,我心情很好。」
謝無熾正擦他的手,聽到這句話,頓了一頓:「時書,這三年,你也受到很多創傷,是嗎?」
「我不知道……」
時書困得無法思考,振作道:「但如果和你一直待在這裡,我準備在這片田地里奉獻我的青春——」
話沒說完,謝無熾頭低下去,和他額頭相抵:「乖寶寶。」
「好寶寶。」
「小狗寶。」
時書哼了聲:「我才不是狗,我不玩這個。」
謝無熾深色的眸子看他,露出微笑。時書被親了好一會兒,親懵了,捂著唇。
時書:「你……」
謝無熾額頭抵著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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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軍營中為兩城收割的事奔忙。謝無熾去了前線幾乎半個月,指揮和安排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