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群弟子,先前就罵過上一屆弟子的白逸興突然覺得好像罵得有些狠。環顧了一下這些弟子,只有少數幾個還在按照授課弟子的話認真修習,其他弟子全都心思渙散了。
白逸興倒不像授課弟子一樣,需要顧及這些先入門弟子的想法。心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走上了講台。
所有弟子目光跟著他行走的路線而移動。等到白逸興懶散地坐到了台前,一拍桌子,所有弟子全都正襟危坐。
「距離剛才你們師兄給你們講解已經過了一刻鐘了,只是基本的真氣運轉,可有人願意稍微展示一下?」
見下方的弟子都沒有動靜,白逸興輕輕一笑,隨手拿出了一瓶丹藥。拔開瓶塞,丹藥的靈氣頓時散滿了教室。
他這暗示性的動作一出,本想上台配合一下師兄的方昱初,卻停下了腳步。他不缺資源,不如讓其他同門嘗試一下。
而一弟子率先登台,「師叔,我來!」在白逸興台前,他還心中暗想這個同門師叔,明明和他們是一起入宗,卻如此張揚,可看到那丹藥蘊含的靈氣之後,一切不滿都沒了。
白逸興知道這些弟子多半都認錯了人,但是也只是隨意讓他們嘗試。
「靈氣入體一個大周天,這個靈丹就是你的了。」
剛上來的弟子本興奮得紅著的臉突然變得發白,沒等嘗試就不甘地遙遙指向了後排站立的授課弟子,向白逸興喊道,「剛才明明只讓做了一個小周天,為什麼現在就要做大周天了?」
授課弟子臉色一變,剛才他只讓下皇弟子自行修煉一個小周天,但也確實將大小周天均講解一遍。
白逸興沒有理會惱羞成怒的弟子,半閉著眼,打開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扇,「下一個。」
而邊上的弟子還沒說話就被一道靈力裹挾下去,被牢牢按到了座位上,無法出事,只能看著他人動作。
底下也只是沉默了一瞬,氣氛變更熱鬧起來。一名女弟子快步登上講台,向白逸興深施一禮,「請師叔見教!」
平心而論,此事確實不難,但對於這些剛入門弟子來說也不是易事。
弟子本也只是聽了授課弟子的話,沒有時間練習,此時只是為了丹藥倉促上前一試,爾等運行到大半時,無法再進行靈力運轉。
發現自己修習無法再更進一步,弟子停了下來,剛想施禮後就靜靜回到位上,卻被白逸興叫住。
白逸興看了一眼,暗想這屆弟子中間還是有可以的,隨手遙遙點向了幾個穴位,剛才弟子已經停滯不前的靈力就可以再次運轉。
還沒等弟子驚喜地道謝,白逸興就將丹藥拋給了她,擺擺手讓她離開。之後輕輕敲了敲桌子,又拿出了同樣的三瓶丹藥擺在桌上,「還有人嗎?」
雖然前方有靈丹誘惑,但是下面的弟子也知道自己的水準。和剛上台的弟子相比,自己也無法更進一步。都還在下面,不敢再上前。
白逸興靜靜地等著,他的目光向下掃去,眾人卻都不敢和他再次對視。輕笑一聲,看著自己同樣低頭不言的小師弟,笑道,「方昱初。」
在方昱初震驚地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一勾手指,「來展示一下。」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方昱初身上,後方剛還跟他交談的兩人默默地湊到他身後,小聲地和他說。
「怎麼他突然叫你啊?你剛才得罪他了?你怎麼連這種入室弟子都敢得罪呀?快點給他道個歉,別讓他繼續針對你。」
方昱初也不知道怎麼回復後方兩人的關切,默默地上台,按部就班地運行了一個大周天,施了一個和剛才弟子一樣的禮,剛想繼續默默地走下台來,就被白逸興按住了。
白逸興先是將藥瓶塞到他的手心,又笑著摟了一下他的肩。
沒有顧及下面弟子變化多端的表情,白逸興輕笑著說,「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過了一陣,下面才有一個細微的聲音,「你不是今年剛入門的師叔嗎?」
而後方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弟子已經不敢再多說話了。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白逸興的惡趣味又犯了,沒有解釋,又拍了拍身邊方昱初的肩膀,「那他是誰呢?」
更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您叫上來的弟子?」
方昱初看著笑得開心的白逸興,又看了下方茫然的弟子,忍不住捂了捂臉,不好意思地小聲提醒道,「師兄!」
聲音雖小,但還是有前排的弟子能夠隱約聽到。
看他拿了三瓶丹藥,卻還攀上了關係,不由得大聲喊道,「誰讓你那麼目無尊長的?你這就是在冒犯師叔!」
授課弟子頭疼地看著自己的課竟變成了這副樣子。他知道當然比普通弟子得多,當時在銘霄殿雖站得遠,卻聽得真切,輕鬆地猜到了那個弟子就是新師叔,而四師叔叫出的名字也佐證了他的猜測。
一個連宗主的話都不聽的人到他這裡上課,卻沒有惹出事,他本應感動壞了,卻不想又多出來一個四師叔。